“我……”沈乖想說自己沒在躲他,可自己的行為那麽明顯。
他不知道怎麽辦,明明忱哥前兩天才讓自己別“離他遠點兒”,這才幾天啊,他又開始躲。
他覺得對不起忱哥。
“想什麽呢?”楚忱的右手不知什麽時候轉而攬住了沈乖的腰,微微有些壓迫地看著他,“說實話。”
“因為……”沈乖閉了閉眼,攥緊了拳頭來克制自己的哽咽,“因為忱哥有喜歡的人了?”
楚忱愣住了,他這話好像沒跟別人說過吧?知道這件事的不是只有那隻失蹤好幾天的小奶貓嗎?
總不會是小奶貓告訴沈乖的吧?
只是眼下顧不上疑惑這些了,楚忱看到沈乖說完這話,眼眶明顯又紅了一圈。
太惹人疼了。
沈乖肯定是誤會了什麽,要不然不會委屈成這個樣子。
楚忱覺得自己肯定是在不知道的時候欺負了他,才讓他如此難過。
他的語氣又放輕了許多:“你就不問問我喜歡的是誰?”
這回沈乖真的快哭了,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太脆弱,而楚忱太殘忍,感覺自己正在被一點一點凌遲。
他搖搖頭:“我不想知……”
下一秒,楚忱左手捏住他的下巴,右手緊攬著他的腰,低頭吻過來,很輕的一下,落在沈乖唇上,溫柔而克制。
隻一秒他就離開沈乖的唇,兩人隔著很近的距離,沈乖聽見楚忱說:“那個人……他叫沈乖。”
他叫沈乖。
沈乖。
仿佛晴日驚雷,沈乖震驚地睜大了眼睛,眼眶紅得一塌糊塗,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湧:“什、什麽?”
楚忱又心疼又無奈,一顆心被沈乖攪得酸酸澀澀,伸手貼住他的臉頰,用拇指輕輕揩去他的淚:“怎麽哭了?”
沈乖的眼淚越擦越多,眼睛裡的情緒說不上是驚喜還是訝然。
楚忱心疼得沒辦法,把人往自己懷裡按了按:“不哭了不哭了,都是我不好,我惹你難過了,以後不會了,我保證,好不好?”
沈乖不知道怎麽就死活控制不住眼淚,他心裡是開心的,比他前十八年裡所有開心的日子加起來都開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
他吸了吸鼻子,想要好好回答楚忱。
他只是太驚喜,太開心了,並沒有難過。
然而幾乎是同時,他感覺到了異常。
他的頭頂熱熱的,他的貓耳朵好像要冒出來……
尾巴也是。
沈乖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剛才太高興,以至於忘了自己是個貓妖。
“忱、忱哥……”
楚忱稍微松開他一些,低下頭問:“嗯?”
“對不起,忱哥。”
沈乖從他懷裡鑽出去,丟下一句對不起就跑了。
隻留下楚忱一個人站在原地,懷疑人生地想著自己這是被拒絕了?
這回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小孩兒是怎麽想的了。
楚忱在原地等了幾分鍾,沈乖沒有回來。
他隻好拉起校服袖子,已經止血了的傷口因為和校服粘黏在一起,又被他強行扯開,而再次滲出血。
楚忱感覺自己現在十分孤寡,也沒什麽心思處理傷口,索性不管了,直接擼下校服袖子回班。
上午還有最後一節課是體育,他這會兒回了教室,裡面已經沒剩幾個人了。
“放,幫我請個假。”楚忱說。
關放看著他的表情不像有好消息的樣子,也沒多問:“行。”
楚忱換下那件沾了血的外套,起身往外走。
上課鈴已經響過,走廊裡一片安靜,楚忱走過大廳,在成績榜前面站了一會兒。
他看著沈乖的名字,和沈乖故意控分之後的分數歎了口氣,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行找個時間跟沈乖道個歉,做不成情侶總不能嚇得人不敢跟自己做兄弟了吧。
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傳來,混合著熟悉的喘氣聲。
沈乖喊他:“忱哥。”
楚忱轉過身,就看見沈乖拎著一包紗布什麽的氣喘籲籲地站在他身後。
楚忱心裡不可遏製地泛起溫柔:“跑什麽?”
他朝沈乖走過去,又問:“累不累?”
沈乖搖搖頭,衝他揚了揚手裡的藥:“忱哥,我幫你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已經上課了。”楚忱答非所問。
“不去了。”沈乖急急地說。
跟上課比起來,顯然還是忱哥比較重要。
“行吧,”楚忱說,“我去關放那兒換件衣服,你一起去吧。”
畢竟沈乖跳窗蹭到的灰塵比他身上的還多。
再次打開那個衣櫥,沈乖才發現裡面的短袖已經拿掉了一大半,換上了新的秋裝,包括各種衛衣和外套。
楚忱站在他身後幫他整理衣領,動作溫柔得不像話。
忱哥真的太好了。
忱哥喜歡的人是他。
要是他不是貓妖就好了,那樣他就可以回應楚忱的告白,說一句“我也喜歡你”,然後光明正大成為忱哥的男朋友。
可他不能。
沈乖垂下眼睛:“忱哥,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楚忱也不跟他客氣,坐在關放的床上伸出胳膊。
沈乖用棉簽蘸了碘伏一點一點地幫他擦掉傷口邊緣的血跡,時不時抬頭看看楚忱的臉色:“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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