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楊陶夾在兩個爸爸之間來回轉頭,見楊邵節節敗退,他抓住陳秋肅的衣擺,“爸爸,是我要去拿圍巾的,奶奶給我的圍巾,我沒有看好。”
這聲“爸爸”不及雪地裡聲嘶力竭,也足夠讓陳秋肅的心臟一顫,這是楊邵剛剛教的?為的是現在跟自己求情?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陳秋肅的情緒平複了不少。
楊邵下意識將目光轉到一旁,不敢去看陳秋肅的臉,他覺得陳秋肅可能察覺到了什麽,可能會問他什麽。
只是剛好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敲響,陳秋肅深深地看了楊邵一眼,隨後才去開門,楊邵跟兒子對視了一眼,兩人默契地聳了聳肩。
門外的人輕言細語的,也沒大聽清楚說了什麽,等陳秋肅回來時,手上拿了兩個熱水袋和凍傷膏,還有兩杯熱氣騰騰的牛奶。
他將牛奶分別分給楊邵和楊陶,又將其中一個熱水到遞到楊邵手上,楊邵說了聲“謝謝”,陳秋肅這回沒有不理他,瞥了他一眼,眼神裡好似有些無奈,可楊邵沒看清,陳秋肅已經抱著喝完牛奶的楊陶去床上了。
楊陶趴在床上舔了舔嘴唇,褲子脫了一半,露出他的屁股蛋子,屁股被洗澡水泡得通紅,凍傷的那一處顏色要稍微深一點。
陳秋肅先提了個醒,“楊陶,叔……”
被楊陶幾聲“爸爸”一喊,陳秋肅不知道該用什麽自稱了,他索性去掉了稱呼,“我們熱敷一下。”
哪怕有了心理準備,楊陶還是被熱水袋燙得一個激靈,“疼疼疼!”
楊邵自己用熱水袋捂著臉,在心裡嘀咕,對楊陶就親力親為,對自己就挺凶的,剛坐到床上,陳秋肅忽然開口了。
“你給家裡打個電話吧,爸媽還是不放心。”
楊邵老實巴交地“哦”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撥通了家裡的電話,電話沒響兩聲,從裡頭傳來了陳媽媽焦急聲音。
“喂?”
奶奶還在一旁,“是不是楊邵打來的?”
這一刻,楊邵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是自己一時疏忽,興師動眾的,讓奶奶一把年紀了還熬夜等電話。
“媽,我是楊邵,我跟楊陶都沒事,你們別擔心了。”
楊陶適應了屁股上的“刑具”,仰頭也附和他爸爸,“奶奶!爸爸把我們接回來了!”
陳媽媽的聲音有些濕潤,老人怕陳秋肅安慰他們不說實話,直到聽到楊邵和楊陶的聲音,他們才徹底放心,教育和責備的話到了嘴邊又講不出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楊邵以為多少會說他兩句,爸爸最後也只是電話叫他們早點休息,明天早點回去。
掛斷電話,楊邵心裡百感交集,他還在想該怎麽跟陳秋肅示弱,楊陶已經先一步哄上陳秋肅了。
“山上的風太大了,爸爸讓我躲衣服裡,我還是覺得冷。”
“爸爸,我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還好你找到了我們。”
陳秋肅明明是在跟楊陶說話,又像是在敲打楊邵,“明明答應過我的,等我回來的,下回不許再亂跑了。”
楊陶倒是比楊邵會下台階,乖乖地答應了下來。
還是酒店暖和,屁股被熱水袋捂得癢癢,楊陶沒法去抓,只能伸手去抓了一下腳。
這一動,陳秋肅注意到了楊陶那隻沒有襪子穿得腳也有凍傷,腳拇指紅彤彤的。
他歎了口氣,將楊陶的腳攥在掌心裡,輕輕地搓到發熱。
Alpha爸爸的味道給足了楊陶安全感,在雪地裡消耗了巨大的能量和精力,他早就困了,抱著枕頭沉沉地睡了過去。
楊陶睡著後,房間裡安靜得有些嚇人了,楊邵知道,楊陶給他做了示范,他就不該繼續端著,該乖乖承認錯誤,他生平“最煩”楊陶這樣溜須拍馬的人,顯得他格外不會做人。
“誒?”楊邵這該死的自尊心還在垂死掙扎,可惜陳秋肅這回是鐵了心不讓他蒙混過關,他沒辦法,一把拽住陳秋肅的胳膊,“行了!行了!我錯了行了吧?”
陳秋肅不為所動,什麽叫行了行了?認錯哪兒有楊邵這種態度的。
楊邵內心在咆哮,還緊緊拉住陳秋肅,做了無數遍心理建設,努力端正態度,“我錯了,我不該帶著楊陶到處亂跑,讓你擔心了,讓爸媽還有奶奶擔心了……我錯了……”
比起楊陶來說態度差遠了,但也算楊邵的進步。
陳秋肅總算是拿正眼去看楊邵了,他拖著楊邵的下巴,接過熱水袋,沉聲說道:“我看看。”
楊陶穿著褲子和靴子,屁股和腳上的凍瘡不及楊邵的嚴重,楊邵顴骨的位置能看到一個亮晶晶的凍瘡,他肯定是想方設法把楊陶護在懷裡的,自己不該怪他的。
“找不到你倆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誰能想到兩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
楊邵學乖了,順著陳秋肅的意思,“知道知道。”
幸好是虛驚一場,也就是虛驚一場,讓擔憂,害怕,焦急等等一系列情緒,在看到楊邵的那一刻,轉變成了氣憤。
“楊陶還小,他不知道輕重,你也不知道嗎?”
被陳秋肅教育,楊邵莫名有種羞恥感,讓他羞憤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在我身邊,我盲目自信了,我壓根兒就沒考慮危不危險,明明就一條路嘛,誰知道我記錯了,楊陶也記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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