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褚明誠給走歪路的褚越最後一次機會。
褚越在他看來亦是一顆棋子,沾了姚家的光便顯得珍貴,但他可以有褚越一個兒子,也可以再多幾個兒子,褚越若是聰明人,就該估量估量到底是在商界呼風喚雨的褚氏重要,還是他那虛幻無實的情愛重要。
聽著褚越在通話裡警告他離宋思陽和盛星遠一點,褚明誠隻覺得好笑。
褚越還沒滿二十歲,既無實權又無人脈,拿什麽來跟他叫板,最多也就是求助於姚家。
“行了,”褚明誠聽厭了,“你跟宋思陽的事情我沒工夫摻和,別玩得太出格就行。”
褚越沉默不語。
褚明誠刷刷在文件上簽字,冷聲在褚越心裡埋了根針,“與其來質問我,不如想想怎麽把人留下,我可覺得他未必心甘情願待在你身邊。”
褚越道:“與你無關。”
褚明誠嗤笑一聲,掛了電話。
到底是年輕,沉不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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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陽敲門進來,見到褚越拿著手機站在窗邊,屋外皎潔的冷月在對方身上鍍了一層淡淡的銀輝,更添幾分清冷。
褚越回頭,眉眼寒霜一般,看起來情緒不高,但見到宋思陽還是收斂了周身寒氣。
宋思陽站在門口,沒進屋,只是說:“陳姨做了南瓜酒釀丸子,你要吃嗎?”
褚越晚飯吃的不多,這個時間點只能是吃夜宵,但他晚上一般不進食,也沒什麽胃口,便輕輕搖了搖頭。
自從前天褚明誠來訪之後,褚越和宋思陽就各懷心事,前者囑托舅舅關注盛星的事情,又思慮褚明誠何時從中作梗,後者耿耿於懷褚明誠那一番話,兩人各有各的考量,皆煩躁不堪。
宋思陽抿了抿唇,“那我吃完再來找你。”
之前即使褚越拒絕,宋思陽也都會勸兩句,可這兩天他心神不寧,話也變少了。
褚越自然也察覺對方的變化,蹙眉喚了聲,“宋思陽.....”
他詢問地嗯了聲。
褚越總不能問你為什麽不勸我吃東西,半晌,淡淡道:“沒事,你去吧。”
宋思陽笑著點了點腦袋下樓去。
吃完酒釀丸子,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找褚越,而是回自己的房間做了會作業,褚越左等右等等不來人,擰開了宋思陽的房門。
宋思陽在書桌前查資料,聞聲看去,說:“我很快就好了。”
他快速翻著書,卻怎麽也找不到想要的答案,有點焦躁的樣子。
褚越走過去看了眼筆電,按住宋思陽的手,隨意翻了兩下,指尖在一行字上劃了劃。
宋思陽這才松口氣,嘀咕道:“原來在這裡.....”
他噠噠噠在筆電上打著字,褚越站在一旁,目光落到書桌擺放的物件上。
先是看到了有點眼熟的灰底紅身的積木小船,宋思陽剛來那會要當作禮物送給他,他沒要。
現在小船旁邊又多了個木雕元寶,那天宋思陽把掉了的元寶撿起來十分珍貴地放進了書包裡,一並帶回了褚家別墅,放在了自己的書桌上當擺件。
宋思陽感應到褚越的視線,心口跳了跳,當機立斷關掉筆電,伸手環住了褚越的腰,抬眼看著對方流暢的下頜角,聲音黏黏的像是撒嬌,“我困了。”
褚越垂眸,沒有拆穿宋思陽的小心思,淺笑道:“那去睡覺。”
宋思陽忙不迭頷首,剛想站起身,褚越已經俯身把住他的腰將他微微往上提,竟是作勢要抱他。
褚越雖有先心病,但因為常年鍛煉身體並不孱弱,這點宋思陽是“深有體會”的。
倒是宋思陽骨架纖細,這兩年養了點肉,整體依舊纖弱白瘦,褚越輕輕松松就能將他禁錮住,可他還是不好意思往褚越身上爬,小聲道:“被陳姨看到了不好.....”
褚越乾脆地施力,宋思陽雙腳離地,在褚越的示意下雙手抱住對方的頸部,又紅著臉用腿圈住那截足以掛住他的腰,像隻樹袋熊一樣緊密地掛在對方身上。
褚越就著這個姿勢將他抱回了房,一關門就將他抵在牆面,揉著他的身體深深親吻他,似要借這無限的親密接觸消除這兩日無形的嫌隙。
宋思陽難耐地圈緊了雙腿,呼吸灼熱,主動吐出軟舌給褚越吮。
兩人熱烈地濕吻,怎麽吻都嫌不夠接近對方,只能用更近密的方式傳達自己的愛意。
進去了。
宋思陽仰高了腦袋,胸膛急劇起伏,還沒叫出聲就被擒住了嘴唇,瀕死一般的快感。
被愛、被佔有、被掌控、被強行拋上雲巔、又被迫使墜下火山。
雲上是萬千炫目的星輝,山內是滾滾洶湧的熔漿。
高處是冰寒,低處是熾灼,身體已經不由自己做主。
真真正正的水乳交融。
宋思陽倒在柔軟的大床上,眼神空洞,褚越捧住對方濕漉漉的臉,總是清明平靜的眼底掀起波濤駭浪。
他自認不是被情緒操控的傀儡,私念卻猶如狂風暴雨一般拍打他的理智。
通話中褚明誠模棱兩可的言語動搖了褚越的自信。
他如墮煙海,難能地感到些許惶怵。
在遇到宋思陽之前,褚越連生死都可以漠然置之,可他現在卻有了畏懼的東西。
他怕宋思陽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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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風平浪靜地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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