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聖克萊爾湖國家公園追南極光,穿過被皚皚白雪覆蓋的山林步道,來到開闊的湖邊,整個天空被絢麗多彩的光輝包裹,似潑上去的熒光,紫藍相間的光線投射在褚越優越的下頜角處,渡上一層異彩的光芒,耀目得宋思陽挪不開眼。
他們在極光下擁抱接吻,交疊的身影被絢爛的光彩拉長。
宋思陽心中湧動著難言的情緒,他額頭枕在褚越的頸窩裡,小聲卻飽含情意地向褚越說好喜歡你。
褚越揉對方被夜風吹得冰冰涼的臉,親對方的唇角,輕聲問:“只是好喜歡?”
宋思陽眼睛承載著萬千光暈,真摯道:“最喜歡你。”
褚越這才露出點笑意。
七月,藍山的白色聖誕節還沒有落幕,褚越和宋思陽也去湊了熱鬧。
熊熊的篝火下,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歡聲笑語地載歌載舞,他們在熱鬧的遊行隊伍中若無旁人緊緊地十指緊扣,在集市的各個小攤子前留下足跡,在人聲鼎沸的露天餐廳依偎低語。
這是宋思陽未曾踏足的領域,像是一場光怪陸離卻又美好的夢,而帶領他走入這個夢中的人是褚越。
他躺在酒店的觀星床上,目之所及是璀璨的星空,伸手就能握住一大片星光。
褚越在光暈裡撫摸他,他迷離又動情,微微抬著下巴親吻對方突起的喉結,聽見褚越壓低了的喘息聲,輕輕地吮了下。
褚越握住他的雙手壓在腦袋上方,控制住他的四肢,垂眸沉沉地瞧他。
對方的眼瞳烏黑錚亮,似深不見底的漩渦,隻消一眼就讓宋思陽甘願沉淪。
他們在投射的淡淡星光下做.愛,宋思陽似剝了殼的柔軟蚌肉,無需鋒利的刀刃尋尋覓覓,他便將自己日夜打磨的圓潤珍珠虔誠地雙手奉上。
情到深處,褚越含住微張的濡濕的唇,含糊地問:“開心嗎?”
宋思陽泄出綿軟的一聲,“開心.....”
濕吻更甚,唇舌相抵間,宋思陽聽見褚越道:“以後就待在我身邊,哪裡都別去。”
宋思陽眼睫被打濕,一簇簇地黏在一起,他睜開水霧霧的眼睛,視線迷蒙中,褚越如雪如月的清麗五官讓他心醉神迷。
他隻覺得像是踩進了沼澤地裡,卻失了可以掙扎的氣力,只是任由自己一點點往下陷,直到潤土四面八方將他風雨不透地裹緊,陷到最底處,再也沒有重見天日的可能。
他的失神令褚越不快,對方有意地弄狠了點,宋思陽驚喘一聲,終是答,“好.....”
夜色深重,露水更濃,細細碎碎的星光倒映著床上的身影,久不散。
—
在澳洲旅遊的第十七天,一通來自大洋彼岸的電話打破了宋思陽的如夢如幻的日子。
茵茵出事了。
施源在電話裡頭簡短地說明來龍去脈。
茵茵被領養半年有多,前些天他瞞著周院長跨市去看茵茵,幾經周折在幼兒園門口找到小姑娘,卻發現茵茵的手臂和大腿上皆有淤青,看著不像是磕碰的,在施源在再三追問下,茵茵才抽噎著說爸爸打她。
施源當即就跟來接茵茵的養母起了衝突,強硬地要把人帶回盛星。
養母報了警,茵茵卻改口說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弄的。
小姑娘都這樣說了,縱然施源再義憤填膺,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養父母將茵茵帶回家。
他趕回盛星把事情告訴周院長,周院長親自去了養父母的家裡一趟。
領養茵茵的夫婦算是高知人士,當初做社會調研時二人口碑皆不錯,面對周院長的質問倒十分鎮定,一口咬定是小姑娘自個兒碰傷的,再加上茵茵口徑一致,協調的人員也束手無策。
周院長為了這事沒少奔波,心裡希望解除領養關系,可惜手續較為麻煩,夫婦倆社會評價又頗高,耽擱了幾天都沒個進展,現在茵茵還在養父母那裡。
宋思陽聽罷浮了一身冷汗。
施源咬牙道:“實在不行,我就衝進去把茵茵帶走,他們要報警抓我就抓我吧。”
宋思陽怕施源衝動行事,安撫住對方,當即把事情跟褚越說了,兩人當即結束旅程,訂了最快的航班回國。
褚越知道茵茵在宋思陽心中的份量,這次沒再阻撓宋思陽回去。
一落地就直奔盛星。
宋思陽心急如焚,隻跟褚越打了聲招呼就開門下車,向在門口等候的施源小跑而去。
褚越望著並肩走進院內的兩道身影,神色不明。
他沒跟著下車,在車內給舅舅打了通電話,簡單地把事情說了,末了道:“謝謝舅舅。”
褚越極少因為私事麻煩姚家人,但他也深知自己身上的許多光環大部分由顯赫的家世加持,如果沒有姚家和褚家,他與尋常人並無分別,更別說他還有先心病。
人的降生無從選擇,是富貴是貧窮皆為天注定,他從不因為自己的身世而自驕,可在這一瞬間,他竟卑劣地隱隱慶幸自己有這樣一個出身。
他只需要三言兩語就能解決宋思陽的燃眉之急,決定一個小女孩未來的去路。
可縱是如此,整整兩年了,遇到難事的宋思陽第一反應依舊不是向他求助。
從接到施源的電話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八個小時,褚越一直在等宋思陽開口,卻等來了宋思陽奔向別人,這種被第二選擇的感覺讓褚越從心底浮起細密的疼痛感,如同心絞痛發作一般擾得他煩躁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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