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源看著睡夢中不知事的宋思陽,用力地咬了咬牙,轉身快步離開。
褚越垂下眼眸,翻開手心看了一眼又緩慢合上。
他無需抓住什麽,本來就是屬於他的。
小褚:老婆好軟軟哦。
第18章
宋思陽一覺睡了整整一小時,手臂被壓的太久,醒來時像扎了一千根針,動一下都是鑽心的麻,脖子也酸痛異常,他得極其緩慢地挪動著腦袋才能回歸原位。
褚越依舊坐在他的對面,坐得端端正正,正在閉目養神。
宋思陽不知道對方睡著沒有,正想輕輕喚一聲,褚越就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褚越眼底清明。
宋思陽微怔後帶著鼻腔道:“幾點了,怎麽不叫我?”
“兩點半。”
宋思陽打了個哈欠,揉著朦朧的眼睛站起身活動筋骨,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夏日的午後炎熱異常,周院長怕孩子們中暑,不讓他們在院外自由活動,而是在室內用投影給他們播放動畫片——小鯉魚歷險記,挺有年頭的片子了。
宋思陽睡醒後懶洋洋的,搬了兩張椅子跟褚越坐在室內最後頭也跟著回顧童年。
褚越顯然沒有看過小鯉魚,自然也就跟宋思陽沒有共同話題,只是安靜地正坐著。
宋思陽見對方水波不興的模樣,驚訝道:“你小時候不看這個,那你看什麽?”
褚越記憶中的童年被大大小小的課程和宴會填滿,極少有私人時間,更別談坐下來看動畫片,他淡淡道,“我都不看。”
宋思陽被噎了下,眼尖地瞧見從他醒後就沒出現的施源從後門進來,招手說:“施源,這裡。”
施源見到褚越,抿緊了唇,但還是過來了,因為位置的關系,他只能坐在宋思陽的右邊,拿失聰的左耳對著宋思陽。
施源一到,宋思陽的知音也到了,眉眼彎彎道:“你剛到盛星那陣子也在播小鯉魚,還嫌院長播這個太幼稚,結果不知道是誰看得津津有味連飯都忘記吃。”
室內都是動畫片和孩子們的聲音,施源左耳聽不見,只能側過臉聽宋思陽說話。
兩人靠得很近,他笑著反擊:“我也忘記是誰錯過了最後一集氣哭了。”
宋思陽被人揭了底不羞不惱,只是又湊近了點跟施源討論劇情和回憶童年。
一集播完,片尾曲縈繞整個室內。
“別看我小,別看我小,童話故事裡我是主角,太陽照耀著每個鱗片,那是我在笑我在笑.....”
孩子們沸騰起來,嚷嚷著要看下一集。
這是褚越不曾有過的體驗,卻是宋思陽珍貴的過往,他無法踏足。
褚越轉眸就能看見宋思陽璀璨的笑眼,對方的腦袋都快和施源抵到一塊兒去了,他不禁想到過年時宋思陽在朋友圈發的合照,也是如此近的距離,也是這樣明媚的笑容,眉心不由得蹙了起來,甚至不顧禮數出聲打斷二人的談話,“我想出去走走。”
宋思陽正和施源討論到癩皮蛇蛻皮的情節,興致盎然,聞言依依不舍道:“下一集就是闖龍宮了.....”
而褚越已然站起身,不容置喙地看著他。
宋思陽無法,隻好也跟著站起來,他正想和褚越出去,右手腕卻猛地被施源握住。
“思陽哥,外頭那麽熱,別出去了。”施源握著手腕的力度漸緊,似在挽留,“再看一會兒吧。”
室內關了燈,只剩下投影微弱的燈光在閃動,褚越的臉在光影裡浮浮沉沉,眼底似一汪不見底的海,深邃、晦暗。
宋思陽看了眼窗外炙熱的天,也想勸一勸褚越,“要不還是.....”
褚越做不出類似於跟人“爭寵”的行徑,轉身就往外走。
宋思陽為難地看著施源,末了無奈道:“我去去就回。”
他想的很簡單,在盛星他是主褚越是客,哪有怠慢客人的道理,他想把手從施源掌心抽出來,動了兩下,聽見施源氣惱的聲音,“他擺明是故意的。”
宋思陽笑說:“褚越沒看過小鯉魚,不感興趣也很正常。”
“不是,”施源咬牙,“他.....”
“他怎麽?”
施源才十六歲,無法形容他在辦公室見到那一幕時的不適感來源於何處,終是氣餒地全然松開宋思陽的手。
宋思陽眼見褚越已經到門外了,來不及探查施源的異常,繞過桌椅出去。
盛夏三點的天,熱得人體內的水分都要被蒸乾似的,宋思陽不知道為什麽褚越放著好端端的空調不吹非要出來受罪,正想說話,褚越先一步走到走廊處的洗手台,打開了水龍頭。
水流嘩啦啦流著,與室內小鯉魚稚嫩的聲音夾雜在一起,褚越抬頭,用近乎命令的語氣道:“洗手。”
宋思陽走過去,攤開手費解地說:“我的手很乾淨。”
可褚越態度強硬,宋思陽隻好依照對方的意思做了,在對方如炬的目光中仔仔細細地將手了一遍,邊洗邊問:“你想去哪?”
褚越沉聲道:“林叔半小時後到。”
宋思陽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點點腦袋,在外頭站不到一分鍾,他已經有了熱意,於是將手上的水捂在兩頰降溫,說:“我待會送你。”
褚越不置可否。
他帶著褚越在外頭兜了十分鍾,熱出一身薄汗,偏偏褚越還清清爽爽,仿若感知不到溫度似的,宋思陽想了想,將人帶到周院長的辦公室,打著告別的名義蹭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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