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部電影裡的宿命感烘托也有相當一部分主要來源於唐希身上那不可捉摸的白月光特質。
正因如此。
這種對白月光的特殊迷戀以及注定要失去的強烈恐懼糅雜在了一起,便也導致了本就安全感缺失的白寂開始對飄忽不定的少年產生了病態偏執,從而……
形成了他們之間宿命的閉環。
“嗯。”一道清冽的少年音驀地回應。
與唐希那稍顯綿軟的聲線有所不同,他的嗓音恰好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帶有獨特的質感。
如春天初初化凍的泉水一般,在清澈寒冷中透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溫柔,而且很顯然是眼前人專屬的。
他的聲音仿佛帶有一種魔力。
隻消簡單的一個字。
便能輕而易舉地勾起所有人的諸多幻想。
“這是一種天賦。”
李華在心中不由感慨,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渾然天成的天賦型演員,從頭到腳都是戲……啊不對,應該是當白以涪真正地入戲時,他就是這個人。
不得不說,有這樣的演員真的會很省心。
話音剛落,攝像師小心翼翼地操縱著他手中的攝像機把鏡頭緩慢地向上推移到了來人的身上。
為了保證能有一個好的拍攝效果,他的每一個步驟都是嚴格按照導演要求來進行的,務必做到絕對精確才行。
一張清瘦的臉很快就入了鏡。
由於白寂的人設是身世淒慘且備受欺凌的貧窮少年,所以他的形象會顯得有些“營養不良”。
白以涪在進組之前為這個角色專門減肥減到了一百斤左右,瘦削的下頜骨看起來如小刀一般鋒利,整個人透出了一絲沉鬱頹廢的美感。
當然,白寂身上那股由內而外所散發的“頹喪”,光有形象是不行的,具體還得看演技,這種複雜的角色也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地演出來,挑戰性不小。
清瘦少年穿著一身保守拘謹的黑色製服,是五十年前的校服,十分具有年代感,看起來已經有些破舊不堪了,手肘處的布料還打了塊補丁。
這是在之前被霸凌的時候摔在地上一不小心磨破的,隔壁老嬤嬤見他可憐,便好心給他免費修補了一下。
在看到唐希的一刹那,
他在心底無法抑止地產生了強烈的自卑感。
那個像陽光一樣燦爛的少年,穿著一身隨性乾淨的運動裝校服,這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雖然看似有些簡單隨意,沒那麽嚴謹細致,可是卻充滿了朝氣蓬勃的自信。
就連對方的笑容也很耀眼奪目。
在唐希看向自己的一刹那,白寂下意識地將那只打了補丁的手臂給背到了身後,試圖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窘迫。
隨後他走到了少年的身旁輕輕坐下,無比耐心地聽著對方說話,那嘰嘰喳喳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愛。
在一片蒲公英裡,兩個少年相互依偎。
劇組攝影師也是比較專業的,他憑借著自己精湛的運鏡技巧成功拍攝下了一個唯美純情的短鏡頭。
慢慢的,唐希興奮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弱了起來,他開始感到困倦,然後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就這麽閉上了眼睛。
不知為何,最近他總是很嗜睡。
一陣微風吹起,將少年那柔軟的碎發吹開,露出了光潔的額頭,蒲公英輕觸著那片白嫩的肌膚,漂亮極了。
而少年宛若花瓣一般淡紅色的唇微張著。
並且輕輕地呼吸。
隨即,白寂好似被這一幕畫面給蠱惑了一般緩緩地俯下了身子,就在快要碰到對方的嘴唇時,不遠處突然發出了一陣不同尋常的窸窣聲。
他頓住了,然後循聲望去。
只見有兩個穿著跟他同樣校服的女生從隱蔽的草叢裡走了出來,然後露出了極其複雜的神情。
震驚、厭惡、嫌棄、恐懼……
在被白寂發現以後,就趕緊慌不擇路地跑掉了。
“卡——”
李華又審核了一下剛剛拍攝好的鏡頭,感覺還挺不錯的,緊接著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走到男主角們的身邊,非常滿意地拍了拍手,並且毫不吝嗇地誇讚道:
“感覺你們之間的默契度越來越高了,以涪一如既往地超常發揮,小凌的進步也挺大,這次鏡頭居然能一次過,連我都挑不出什麽毛病。”
結果拍完戲後的唐凌突然“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不複剛才在戲裡對白以涪那親密的狀態。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那個清冷少年,整張小臉瞬間就拉了下來,還非常刻意地“哼”了一聲,隨即頭一扭就這麽跑掉了,一副“我才不跟你好”的小學雞模樣。
李華:“……”
剛才還誇完你們有默契,能不能不要這麽不給我面子啊?
看著唐凌跟別人打成一片,甚至比以前都要活躍得多,跟其他工作人員和演員玩得不亦樂乎,偏偏就是不往這裡看一眼,仿佛在躲瘟疫似的隔了老遠。
“你倆怎麽了?”
李華有些不解地看向了身旁那個悶聲不吭的清冷少年,卻見對方盯著唐凌看了許久以後,才回道:“沒什麽,只是出了一點小問題。”
……這他媽也叫小問題?
兩個男主角在私底下突然鬧矛盾,算什麽事啊!
作為導演,李華還是有點發愁的,他隨手撓了撓腦袋,結果卻被抓下來了一撮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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