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勳深歎了口氣,他作為旁觀者已經看了他們兩個人很久。他知道這兩個人糾纏沒有結果,所以好言相勸,想讓祁照先放手。誰知道惹的這頭獅子徹底發怒,他就沒見過如此盛氣凌人的祁照。
辛月堯聽著話皺起了眉頭,祁照已經進入到了一個自我封閉的階段。任何人說他們兩個人的感情,祁照就會變成一個瘋狗一樣上去撕咬,哪怕把那人咬的遍體鱗傷,只要那人肯閉嘴,肯改口,怎麽都甘願。
“辛勳,你走吧,這裡確實不適合你來。謝謝你這幾日的照看,風霆公司還得由你來撐著,還是先回去吧。”辛月堯已經開始趕客了,因為他知道,如果辛勳還不走的話,祁照仍然會繼續發瘋。
辛月堯出門送辛勳,祁照就如同沒了電的玩具,蔫巴巴的頹廢坐在病床上,口中一直念著,“快點回來啊堯堯,我想吃你削的兔子蘋果。”
到了地下停車場,辛勳終究是忍不過去開了口,“剛剛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讓你們都好過一點。我欠了你們兩個人太多太多,我以為這樣就能幫到你們。”
“不用幫我們,我和祁照的這件事上,誰都幫不了我們。”辛月堯快速的回答著,他和祁照早已深陷泥沼,無法自拔。感情這回事兒,外人怎麽能明白呢?
辛勳重重的歎了口氣,懊悔不已,“如果當初我知道你們兩個會變成這樣,我是不會讓你們結婚的。”更何況還有這層叔侄關系。
“你我都預料不到,命裡如此,沒有辦法。”辛月堯淡然的說著,他一直用這句話寬慰著自己,他和祁照的關系剪不清理還亂,斷是斷不乾淨了。現在這樣相處挺好,他也疲於東奔西跑,搬家換房子。跟祁照針鋒相對的日子他真的是過夠了。
過了那種被祁照追著跑的日子,他終於明白了,跟誰做對也不能和祁照做對。這個人會從心裡和身體上將人啃噬的一乾二淨,最終喪失任何的戰鬥力。
辛勳不忍心看到辛月堯這幅表情,他記憶中的辛月堯雖然天生膽小,但他也是見過辛月堯的笑容的。怎麽現在像是不會笑了一樣……
“對不起,月堯。我為過去一切我對你做過的事情道歉,我想補償你,可是卻發現我給的不是你想要的。”
辛勳深深的向辛月堯鞠了個躬,辛月堯嚇了一跳。他注意到了辛勳頭髮上的些許白頭髮,突然意識到了,這個他看作是哥哥的人,其實都已經快要六十歲了。
辛月堯不忍心讓辛勳這麽一直弓著腰,連忙扶了起來,“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本來就是爸爸收養的孩子,你對我的態度倒也正常。爸爸死後的遺願履不履行全都在你,沒有人會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著你對我好,這是你的選擇。更何況我已經習慣了……比起我,你更要關心在意的是祁照。”
他尚且曾經有過一個很愛他的人,可是祁照卻只是孤身一人。有的時候不同人的性格從小就能夠看出來,祁照的偏執,多情,自私,任性,可能都是殘缺的童年導致的。
辛勳低下了頭,他喃喃道:“我知道了……”然後上車揚長而去。
辛月堯見辛勳走了,沒有多做逗留。這地下停車場內很冷,辛月堯隻穿了一個藍色的羊毛衫,連外套都沒有帶,抱著胳膊按了電梯鍵。
身後突然一陣黑影掠過,辛月堯沒太多想,靜悄悄的等待著電梯停在負一層。
今天的電梯下來的速度異常的慢,似乎每一層都停了一下,並且裝了很多的人。辛月堯等的有點不耐,掏出了手機,看到祁照給他發了好幾條的消息。
——堯堯,還沒好嗎?
——一晚上沒見到你,我想你了。
——五分鍾之內不回我短信,我下去找你。
這條消息是兩分鍾之前發的。
辛月堯不自覺的看了一眼時間,下午的三點零五分。
“你好。”
身後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將辛月堯嚇了一跳,他回頭一看,一個高個子的男人站在他的正後方,怎麽都看不到男人的樣貌,但直覺告訴辛月堯,這個男人來者不善。
“請問你是?”
男人突然笑了起來,他壓低了黑色鴨舌帽,身上穿著黑色的羽絨服蓋住了他的口鼻。整個人被黑色包裹著,讓人看不到他的五官長相。
“你怎麽會忘了我呢?”男人的聲音沙啞,“我是方畢啊——”
方畢?!
辛月堯陡然回想起幾個月之前來風霆面試的方畢,當時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方畢過的不好,但是眼前的人穿著打扮明顯比方畢要好很多。
理智告訴他,這個人就算不是方畢,也是跟方畢有關系的人。
“兔子,喜歡嗎?”那個男人繼續問著,他悄悄地觀察著辛月堯的反應。
辛月堯震驚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危機感突然湧上心頭,突然轉身瘋狂的按動著電梯的按鈕,又急又害怕。
“害怕了?”男人低聲笑起來,“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和兔子很像?我在殺兔子的時候,它也是這樣蹬腿求生的。”
樓層停留在二層,好像是故障了一樣,愣是不肯下來。辛月堯快哭出聲來,如果再不走,他恐怕有生命危險。
這個男人就是給他寄死兔子的人!
“你……你為什麽這麽做!你要挾我父母的目的,就是為了嚇我?”辛月堯佯裝鎮定,他快速的按動著手機,憑著記憶在觸摸屏幕上隨便打了一段字,然後瞄了一眼點了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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