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陸清禾的房間時,溫敘發現陸清禾的房門是半掩著的,他停在兩間房之間,不由得想到陸清禾幫聞楨約自己看電影這件事。
明明知道這部電影承載著什麽,陸清禾還是替他們選了這部電影,他究竟把自己當什麽?
“房卡……在我口袋裡。”
溫敘小心地將聞楨放了下來,他叮囑道:“你小心點,靠著牆。”
聞楨抬起手臂想要抵著牆壁,可牆壁距離他還有一段距離,溫敘猶豫了一下,“算了,扶著我吧。”
聞楨沒有拒絕,乖巧地挽住了溫敘的手臂。
進入房間後,溫敘再次查看聞楨的傷口,“傷口看起來有點深,我還是陪你去醫院吧。”
“只是看起來而已,沒什麽事。”聞楨局促地笑了一下。
扶著聞楨將他安置在沙發上,溫敘拿了一瓶水遞給他,“喝點水,休息一下。”
之前溫敘的手機來了消息,那是一條陸清禾發來的擦藥視頻。從封面可以看出陸清禾依舊坐在那個位置,也保持著相同的姿勢擦藥。
這個時候發來視頻,溫敘不明白陸清禾是什麽意思。
沒過一會兒,走廊裡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是酒店的工作人員找過來了,“請問是你們需要急救箱嗎?”
“是的,麻煩你了。”溫敘說。
“應該的,需要幫忙嗎?”
聞楨想要接過工作人員手裡的急救箱,“我自己來就行,謝謝。”
見他疼得蹙眉,溫敘搶先接下,“你去坐著,我來。”
單膝跪在聞楨面前打開急救箱,溫敘捏著酒精棉擦拭著聞楨小腿上的傷口,擔心弄疼他,溫敘格外認真。
余光注意到聞楨的兩手攥著褲腿,他的手臂和小腿繃得很直顯得十分緊張。
“Wens,我……自己來吧。”
溫敘抬頭看了一眼聞楨,只見面前的聞楨將頭埋得很低,他的耳根已然紅透,溫敘笑道:“你不會是嫌我笨手笨腳吧?”
“不是不是。”聞楨沒有聽出溫敘開玩笑的語氣,“讓你背我回來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要不你……坐到沙發上來?”
溫敘再次俯下身,他拿出了碘伏棉簽,“別動,快好了。”
“那好吧。”
不久前溫敘才替陸清禾這樣上過藥,實在氣不過陸清禾的行為,本想給他回一句“不用再給我發擦藥視頻了”,可最後還是沒有發出去。
一陣塑料袋發出的細微聲響,半掩著的房門被敲響,“叩叩。”
屋內的溫敘和聞楨應聲抬頭,在看到陸清禾後目光一怔,“隊長?你還沒睡嗎?”
門口的男人穿著純黑的棉質短袖,短發利落,眼神冷淡。只見陸清禾抬起手,“用這個吧。”
那個袋子裡裝的針對疤痕的藥,是溫敘買給陸清禾的。
將手中用過的棉簽扔進垃圾桶,溫敘若如其實地走到門口,他接過陸清禾手中的袋子,“謝了。”
“不用,”陸清禾回答,“我先回去了。”
眼看著陸清禾轉身就要離開,溫敘叫住了陸清禾,“陸隊長。”他表現出一副為難的神情,“反正你手上的傷也好了,以後——我可能就要看著聞楨上藥了。”
溫敘沒再說下去,他觀察著陸清禾,卻沒有從他的表情上察覺到什麽異常,而陸清禾隻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對了。”溫敘對著陸清禾展開一個笑容,“今天的電影很好看。”
陸清禾走後,溫敘回到聞楨面前繼續替他上藥。
暖黃燈光籠罩著兩人,兩人的距離很近,從聞楨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溫敘微顫的睫毛。
氣氛恰當,溫敘的動作透出溫柔,聞楨撐在兩側的手攥成拳,“溫敘。”
這是聞楨第一次叫溫敘的名字。
“我……”
溫敘打斷聞楨,“聞楨,我有喜歡的人了。”
無聲地替聞楨上好藥,溫敘合上了茶幾上的醫藥箱,“傷口不要碰水,明天中午我陪你去餐廳吃飯。”
聞楨咬了一下下唇,他不死心地問溫敘:“你們在一起了嗎?”
“沒有,”溫敘輕笑了一聲,“我喜歡他很多年了。”
“你還會繼續喜歡他嗎?”
“會。”溫敘垂眼笑了一下,那笑容中飽含了很多情緒,“為什麽不呢?”
聞楨是無辜的,選擇告訴他自己有喜歡的人,是不想聞楨讓在自己身上耗費時間。
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可是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不求回報的。
就像他喜歡陸清禾這麽久,陸清禾卻將他推給了別人。
***
第二天中午,溫敘出現在了聞楨的房間門口,“叩叩”。
門打開後,一盒巧克力餅乾出現在了溫敘面前,看到包裝溫敘一愣,聞楨笑道:“這個給你,作為謝禮。”
從小溫敘就很喜歡這個牌子的巧克力餅乾,以前放學,只要是陸清禾來接溫敘,他擔心自己肚子餓,每次都會帶一盒。
“謝謝。”接過餅乾,溫敘的心情複雜起來。為什麽偏偏這麽巧合,買到了這個牌子的餅乾。
兩人在飯店來到餐廳,餐桌幾乎都坐滿,溫敘遠遠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視線與他對上,陸清禾沒有躲開。
聞楨也看到了陸清禾,“陸隊長那兒有空位,我們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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