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溫敘才明白溫情的那句“大家都來”指的是什麽。
見到禮聞池和任柏傑,溫敘和他們打了招呼,“聞池哥,任總,還沒來得及當面和你們道謝。”
禮聞池笑了笑,“小敘,你見外了。”
溫敘原本打算上禮聞池的那輛車,他被溫情拉住,“你和陸清禾坐我的車,過來。”
他們開了兩輛車,任柏傑開了一輛商務車,溫情開了一輛SUV。
這段時間溫情對自己和陸清禾的事情很積極,每天都查崗似的問溫敘在做什麽,問他們有沒有和好。
面對溫情的試探,溫敘不敢怠慢。他瞄了一眼陸清禾,對著副駕的鬱初說:“鬱初姐,我可以和你一起坐後排嗎?”
鬱初點頭,“可以。”
經過陸清禾身邊時,溫敘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寒意。
上一次假裝分手,正好兩人因為遊戲鬧別扭,陸清禾把他的入戲太深歸結到溫敘演得太真實,和溫敘生了幾天的悶氣。
“陸清禾,你真的生氣了?”
“沒有。”
“那你笑一個給我看看。”
陸清禾走向操場,“該跑步了。”
“嘖,都說了是在演戲,你幹嘛?”溫敘緊追不舍。
陸清禾停了下來,他看向溫敘認真得說:“你為什麽演得這麽真?”
有的時候溫敘拿捏不準陸清禾在意的點,就比如他非要在這種事上較真,溫敘不理解他的腦回路。
不過自家Alpha當然得自己哄,溫敘靠向陸清禾,語氣曖昧道:“我補償你好不好?”
陸清禾的臉色依舊緊繃,他瞥了一眼溫敘沒說話。
“上次去度假,那些衣服沒有機會穿,”溫敘親昵地拍了一下陸清禾的後腰,“下次穿給你看。”
陸清禾算是被哄好了,但什麽時候兌現是個問題。溫敘沒想到會來這麽多人,這次應該是用不上了。
這一次出去旅遊,溫敘估摸著陸清禾又會不高興,他提前打了預防針,“這次我們倆假裝不認識,你覺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
“那補償兩次?”
“好。”
坐在後排的時候,溫敘盯著陸清禾的後腦想:每次都這樣出賣色相,萬一以後不管用了該怎麽辦?
這時,一旁的鬱初打開筆記本電腦放在膝上,溫情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在工作嗎?”
鬱初:“嗯,我在整理之前的案例。”
“好,後面有抱枕,你要是坐得不舒服可以墊在腰後面。”
溫敘難得見到這麽溫柔的姐姐。像每一個欠打的弟弟一樣,他動著唇,沒有發聲地學了溫情的那句話。
“溫敘,別以為我沒看到。”溫情拿起右手邊皮筋想砸過去,被陸清禾抬手攔了下來,“注意安全。”
昨天熬夜直播,溫敘有些犯困,就在他的眼睛要闔上時,鬱初對他說:“小敘,能幫我拿一下抱枕嗎?”
抱枕在溫敘後面,鬱初腿上放著電腦不方便拿。溫敘應了一聲,他將抱枕貼心地放在鬱初身後,還調了調位置。
就在這時,溫敘看到了鬱初電腦上的畫面。那是一段在病房的錄像,是用相機拍攝的。
躺在病床上的人緩慢地起身,他的面部輪廓比現在更加凌厲,因為過於消瘦憔悴,唇瓣泛白沒有血色。
是陸清禾。
病床旁放著許多儀器,陸清禾的身上連接著不同的線。他拿起床頭的水喝了一口,還沒有咽下去,眉頭深深皺起,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吐出來。
陸清禾匆忙下床,卻因為沒有站穩,硬生生摔在了地上。礦泉水瓶倒了下來,水汩汩地流出。
死氣沉沉且灰白的病房內,陸清禾蜷縮著攥住胸口的衣服,他緩了許久,再次支撐著起身,扶著床邊慢慢站起來走向衛生間。
視頻被暫停,溫敘猛地抬頭看向鬱初,“這是——”
鬱初對著他搖了搖頭,她打開文檔敲擊鍵盤,[抱歉,不應該讓你看到的。]
回到座位上,窗外的景象迅速地變換,溫敘的視線被模糊。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就像心臟被人不輕不重地握住,一點點慢慢攥緊向下拖拽,讓溫敘喘不過氣。
那段畫面不斷地在他腦中重複,沒想到在陸清禾口中輕飄飄說出的“治療”兩個字會是這樣。
到達景區,溫敘和鬱初先下了車。
陸清禾回頭的時候,溫敘側身靠著座椅沒有動。以為他還沒睡醒,陸清禾拿了一瓶水來到後座。
門剛關上,溫敘撲進陸清禾懷裡。
“沒睡著嗎?”陸清禾沉下聲音問,他摟住溫敘,“是不是暈車了,喝點水。”
懷裡的溫敘沒有動,陸清禾感覺到胸前傳來些許潮濕,他看溫敘的臉,發現他的眼眶通紅。
溫敘低下頭,“我……做了個夢。”
陸清禾用大拇指摩挲著溫敘的臉,“夢到了什麽?”
“我夢到你去醫院治療,然後從床上摔下來……”
“小敘,”陸清禾吻了一下溫敘的額頭,“那只是夢,沒事了。”
不遠處的溫情不斷回頭偷瞄,還誇張地踮起腳,“姐姐,我在開車沒看清,小敘看完是不是哭了?”
罪惡感十足的鬱初強迫溫情扭頭,“別看了。”
當初溫情信心滿滿地打包票,說只要讓溫敘看到陸清禾治療的片段就能夠回心轉意。誰能想到溫敘直接看哭了,之後一直看向窗外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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