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摩拳擦掌之際,一樁樁事情也接連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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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櫟麟舉辦的全明星賽邀請了FRA全隊去參加,當時他們收獲一大批新的粉絲,人氣節節攀升,也因此獲得了代言某款外設的機會。
今年卻改成了線上投票機制,即便知道溫敘會以人氣第一入選,說景易心中沒有落差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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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來越多的訓練中,景易發現溫敘的打法越來越讓他摸不透。
溫敘的突進位置需要衝在前面的,當下的意識和反應非常重要。有的時候來不及溝通,拉槍線的景易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如何做操作,那麽也出現了兩種極端的情況——要麽溫敘被連打帶補直接淘汰,要麽就是溫敘團滅對方。
在複盤和SER決賽圈碰上的那局時,本就積了火的景易忍不住發出質問。他在當時道了歉,可卻不覺得自己有錯。
如果按照常規的打法,他們打敗SER,拿第一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溫敘卻順著牆邊摸過去想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被SER先發製人率先淘汰。
在任何情況下,隊伍少人會產生連鎖反應,這也間接導致了FRA不敵SER。
選手需要在每個位置各司其職,以溫敘為中心的打法固然能拿下不少淘汰分,可這樣的策略能在職業比賽上行得通嗎?
景易對溫敘產生了懷疑,加上他腿腳不便,待在房間的時間變多,便不免開始多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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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的一天,景易在走廊上活動,無意間撞上了正在對峙的姚乾和盛卓延。
【嘉卓隻想要溫敘,是你執意要他們簽下戰隊所有隊員,所以他們才拒絕。】
姚乾的這句話讓景易瞳孔一怔。
他知道最近盛卓延和嘉卓洽談直播的事宜,之後也不了了之,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那麽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嘉卓想要的是溫敘,但是帶上了他們,嘉卓就不再考慮。
景易深知在電子競技中成績代表一切,可即便如此,這句話如同一根刺狠狠地扎進他的心中,也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劃掉否定了他們的所有努力。
他們真的就不如溫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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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醫生說景易的腿恢復得很好,姚乾約了一位康復治療師來基地,他想要早點為景易制定後續的複健訓練項目。
可明星表演賽比賽當天,姚乾說要代替助理去協助溫敘。他沒有給出任何理由,隻說已經更改了面見康復治療師的時間。
景易想不通,為什麽姚乾要代替助理的位置去幫溫敘,有什麽事情是比隊員的健康更重要的?
也許真的像彈幕說的那樣,姚乾更看重溫敘,勝過其他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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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恢復正常訓練,景易發現自己無法投入到以溫敘為中心的打法中。他按照以往的打法進行遊戲,有的時候難以顧上溫敘的位置。
這點幾乎在每次複盤時都被姚乾強調,越是被這麽說,景易心中的煩悶和逆反就越發複雜。
景易不是沒有嘗試過調整心理,他無法忽略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這些事像是一塊塊石頭壘砌,堵住景易想要嘗試去理解的出路,也堆在姚乾心中偏向溫敘那一側天平的托盤上。
此刻,訓練室的氣氛變得凝滯。
景明面露擔憂地看向景易,溫敘垂斂著眸盯著自己的手,梁準推了一下眼鏡,“姚教練,複盤明天再繼續吧。大家辛苦了,先回去休息。”
景明給梁準使了個眼色,他扶著景易先離開了訓練室。
這時,溫敘說:“姚教練,可以和我聊聊嗎?”
姚乾重新戴上眼鏡,“好,就在這兒聊吧。”
“那我先回去了,”梁準起身,他安慰性地拍拍溫敘的肩膀,“景易最近骨折,身體和心理可能都比較敏感。溫敘,你別多想。”
溫敘露出了一個牽強的微笑,他點了點頭沒說話。
在溫敘看來,或許景易是適應不了目前的打法,所以積攢已久的情緒才爆發。莫名其妙地接受了來自隊員的負面情緒,他心裡也不好受。
待梁準關上訓練室的門,溫敘對姚乾說:“姚教練,你也看到了最近我在隊伍中的表現,我認為自己沒有打出最好的狀態。”
姚乾很平靜,“嗯,之前複盤時我提到過。”
溫敘抿了一下唇,“如果是我,現在你會怎麽做?”
“什麽都不用做,按照戰隊制定的策略執行。”
姚乾的話仿佛擲地有聲,半晌,再抬眼時,溫敘的目光堅定了許多,“姚教練,我很珍惜打比賽的機會,也想和大家一起打進世界賽,我會盡快調整好自己。”
姚乾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如果後期更換策略,你的想法是怎麽樣的?”
溫敘認真地想了想,“我會服從戰隊的安排,”他停頓了一下,“但這和你們當初選擇我的初衷相悖了。”
這番話不禁讓姚乾重新審視起了溫敘。
他知道溫敘很有想法,現在看來,溫敘格外了解他,也比他想象中的要堅定。
“溫敘,我很看好你,也相信你的實力。但是現在我不能打包票,明天訓練前我會給你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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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倒在床上,溫敘將床頭的一件外套拽到自己面前,也把臉埋了上去。
屬於陸清禾的味道已經消散,隻留下了淡淡的松木洗衣液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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