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倏地推了蘇冶一把。
蘇冶沒站穩,一下子坐倒下去,長發在柔軟的沙發上散開。
他抬頭,怔忡地看著站在面前的漂亮幼崽。
漂亮幼崽垂眼細細看著蘇冶手上的印子,用指腹揉了揉,慢慢出聲道:“哥哥掐自己幹什麽,多疼啊。”
蘇冶想開口,漂亮幼崽的眼睫未動,“怪讓人難受的。”
席璵覺得自己被氣瘋了,要麽就是在發瘋的邊緣。
他一下又一下揉著蘇冶的指腹,仿佛在安撫著自己的神經。
...他真的挺想先給席嫋梆梆兩拳,再打開蘇冶的腦子,看看這人究竟在想些什麽。
蘇冶的腦子高低是真的有點毛病。
還是說他在蘇冶心裡的形象就這樣,是那種被甩了之後能馬上心無旁騖,性取向大遷徙,火速就能和人結婚育兒養女的人。
蘇冶看見漂亮幼崽臉頰似乎有薄薄的肌肉滾動了一下,可崽崽低著頭看著他的手指,他看不清崽崽臉上什麽表情。
蘇冶後背不由自主繃了起來,像是嗅到了危險的動物,最本能的生理反應催出他不安的情緒。
蘇冶動了動,試圖把手指抽回來,“...崽崽?”
沒抽動。
蘇冶脖頸後爬上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和那天聽見漂亮幼崽說“變了就弄死你”的感覺一模一樣。
漂亮幼崽仍舊在慢條斯理地揉搓他的手指,就像是在細細把玩一個精致的物件。
只是看不出下一秒是會把這個物件好生放起,還是猛然摔破。
蘇冶後背緊緊抵著軟軟的懶人沙發,整個人幾乎要蜷了進去,猶如躲在蚌貝裡的一顆細白珍珠。
他赤著腳,忘記了穿拖鞋。
涼意從腳下冒起,瑩白的腳趾不由自主地蜷縮,雙腿想要合攏立起,卻因為面前還卡著個人,只能被迫僵硬分開。
漂亮幼崽終於出聲,“哥哥認識席璵,對吧?”
蘇冶下意識開口回答,“認識。”
漂亮幼崽抬頭,黑漆漆的眼睛挨得極近,蘇冶像是被蠱著了一般,生出掉進這雙眼睛裡的錯覺。
“認識幾年?”
蘇冶緊著嗓子輕聲,“五年多,接近六年。”
“嗯。”漂亮幼崽眼下的臥蠶鼓起一點點,眼神裡卻沒有太多笑意,“那我幾歲?”
蘇冶夢遊般,“...五歲?”
“五年前席璵多大?”
“十八歲。”
漂亮幼崽臉上染起星星點點寒涼笑意,“這樣啊,那席璵十八歲就到處亂搞,然後有了我,是嗎?”
幼童清亮的聲音摻雜起一絲困擾,“我不太熟悉席璵十八歲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呢,哥哥你了解嗎,他那時候是在和什麽人亂搞嗎?”
蘇冶一顆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了出來。
“和我”二字,差點脫口而出。
他在漂亮幼崽近乎逼問的視線下,遲鈍的大腦終於靈光了一回。
他太笨了,笨到看了眼“姑姑”二字就心亂如麻。
崽崽五歲,席璵才二十三,崽崽怎麽可能是席璵的孩子。
這句話,席璵也很想問問蘇冶。
他哪兒來的孩子?
蘇冶給他生的嗎?
蘇冶要是能懷,那他搞不好還真有個小的。
*
作者有話要說:
娃綜快結束了,席哥馬上就可以合法談情說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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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
第047章 糖紙
蘇冶放淺呼吸, 耳邊的嗡鳴聲褪去了,只剩下面前漂亮幼崽陰晴不定的表情和說話聲,一字一句, 撬開他滯澀住的大腦。
這幾天來不為人知的苦悶, 每次見到漂亮幼崽時內心的無措,面對這張極其相似的面龐時的小心翼翼和心裡隱秘不可說的情緒,竟然全都是庸人自擾。
他是那個庸人,頭昏腦漲地誤會了別人,自己也忍得難受,但都不及現在聽見真相時湧出的感情洶湧。
蘇冶很慚愧,不敢承認,也無法面對這種感情是什麽。
僵硬的腿不知何時放松了下來, 後頸那種細碎的心驚肉跳感不見了。
席璵氣還沒消,正準備繼續開口,忽然看見蘇冶怔忡片刻,剛才那些驚訝的神情消去,竟然慢慢爬上一抹很歡喜的笑容。
平時稍顯蒼白的臉上慢慢開始有了血色,等蘇冶愣過後,這回輪到席璵心裡微頓。
忽然給他整不會了。
兩個人無言對視半晌,席璵想起微信上席嫋那幾條未讀消息的大概日期,再聯想到蘇冶之前莫名的反常和消沉, 忽然心裡有了猜測。
“你那天為什麽心情不好?”
臉上笑意染到一半,蘇冶頓住,心裡的情緒慢慢轉變成淡淡的尷尬。
他眼神下意識躲開面前這雙黑漆漆的桃花眼,“沒有心情不好呀, 崽崽記錯了, 只是沒睡好顯得精神不好而已。”
“哦。”漂亮幼崽應了一聲, 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說話,隨即又冷不丁道:“我又沒說那天是哪天,哥哥反應怎麽這麽快?”
蘇冶一愣,手指忍不住揉搓著軟軟的懶人沙發,一段說辭剛到嘴邊,又被打斷。
“哥哥以為我說的是哪天?”
蘇冶匆匆勉強笑道:“啊,就是不小心看到崽崽手機那天對吧,我記得的。”
“嗯。”漂亮幼崽直接摸出手機,在通話記錄裡找到未接來電,上下嘴皮子一碰,報出的日期時間精準到秒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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