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領命去辦,通話結束。
陸景明沉默地將屏幕上那張醜陋而猙獰的面孔切走,將Crush後半段的演出又看了一遍。
這都看第五次了,還是忍不住去看。
“我主張支持Crush。”年會前的公司高層會議上,陸景明言簡意賅地表明了態度。
會議桌上眾高層頓時暗暗交換眼神,新官上任三把火真不是吹的,這個陸總一來,先前他們分公司定的企劃就被推翻了大半。
陸景明年僅26歲,論年齡是在座高層中最年輕的,足足比前任總經理小了兩輪。他們對陸景明的履歷一概不太清楚,只知道他畢業於斯坦福mba,今年剛正式回國。
學歷是很不錯,但所有人都覺得他肯定有點兒什麽背景,不然不至於一上來就是知名娛樂公司高位。
“Crush這個團,我從他們選秀階段就一直有在關注。”陸景明是有備而來,用大屏幕向所有人展示自己企劃的一部分。
他做的幻燈片像他本人一樣,冷淡、簡潔,但其中的用心是所有人一眼就能窺見的。
陸景明對Crush的了解與研究幾乎超出了在場所有人,他逐個分析每個成員的背景與特長、他們從選秀中脫穎而出的經過與原因、出道一年來各方面數據、流量變化的解析,以及預測他們未來會有的發展前景。
他這番講解花了大約二十分鍾,期間沒有任何人打斷,也沒有人走神,陸景明所有的用詞非常專業,邏輯縝密、一絲不苟,這是他們在星聞乾事多年,都很少聽過的精彩論斷。
那些對陸景明資質持懷疑態度的高層瞬間放低了一半的偏見——這人絕對是有專業素養在身的。
作為早將板凳坐熱的老高層,他們多數人沒在會議上明確表態,但在年會票選分公司年度最佳組合上,權重較高的高層幾乎一律將票投給了Crush。
筆記本內的路演視頻播到第六遍,陸景明總算按下暫停,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
今天的路演場地就在星聞公司附近,Crush五人下了演出以後,就一個跟一個鑽上了陳韜開來的小麵包,一道回公司去。
時熠剛一上車,陳韜就將準備好的冰袋遞給他,他很認真地道過“謝謝”,將冰袋敷在自己受傷的位置,冰袋的冰涼觸感逼迫他不得不眯上右眼。
“剛剛那個到底是什麽人啊?氣死我了!”森然怒得不行,“差一點點兒!如果傷到的是眼睛怎麽辦?”
時熠痛得下意識捂住傷處的那一刻,幾乎嚇壞了他們所有人。
“我覺得,說不定是某個團的腦殘粉。”森皓抱著手臂凶狠地說,他在暗指哪個團大家都清楚。
“嗚嗚嗚我的熠熠,讓哥幫你吹吹。”森然手伸過去,想揭開冰袋看看時熠的傷口。
但是時熠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說。
“等回公司讓醫生看看,應該不會有大問題。”陳韜說,“那個人屬於擾亂治安秩序,肯定免不了到局子裡走一趟。”
鍾文鐸坐在後排,看了會兒時熠的後腦杓,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們只花了十五分鍾就回到了公司,星聞裡配備著專門的醫護團隊,因為藝人平時在公司訓練的時候,很有可能會出現不慎受傷的情況。
醫護過來給時熠看了看,說:“沒有什麽大礙,可能會有點點腫和淤青,每天塗藥的話應該不到一周就能好。”
“謝謝。”時熠說。
醫護告訴他們是哪種藥,每天要塗幾次、怎麽塗,Crush幾個人都一臉嚴肅地聽好了,齊齊點頭,然後很有禮貌地送走了醫護。
冰袋取掉以後,他們幾個開始爭著想給老么上藥,時熠坐在椅子上,覺得自己活像個過家家遊戲裡的小娃娃。
最後是鍾文鐸一把奪過了藥水和棉簽,高舉,所有人都不如他高,搶不到藥。
時熠垂下眼,順從地任由擺布,鍾文鐸上藥的手法又輕又快,其他三個上藥候補伸著腦袋在旁見習,討論著隊長為什麽會如此熟練。
藥上過以後,時熠就好像復活了,蹦起來喊肚子餓。
現在正值中午,陳韜給他們送來了寡淡卻營養的盒飯,幾個人圍坐在他們專屬的小休息室裡吃了頓飯,然後雙胞胎便跟著陳韜趕赴某雜志內頁的拍攝現場,鍾文鐸和嶽晚寒則要見舞蹈老師。
時熠原本有個參加某品牌發布會的行程,但不可能頂著頭上的包去,未免被做這樣那樣的文章、說人賣慘等等,陳韜就幫他推了。
原本陳韜說開車把他送回宿舍休息,但時熠拒絕了,他並不想在所有人都工作的時候獨自休假。
於是Crush專用的休息室裡就只剩了他一個人。
時熠趴桌子上,額頭上的傷雖然經過冰敷,但依然隱約作痛,他回想起台下的那個人,用充滿恨意的眼神瞪視他的模樣,好像巴不得要把他撕成碎片。
休息室的門在這時被敲響了。
時熠以為是隊友們又折返回來了,連忙起身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竟然是陸景明,手裡拎著一大袋咖啡。
“陸總。”時熠愣了一秒,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到這裡來,但還是習慣性笑了,說:“現在只有我。”
“嗯。”陸景明應了一聲,目光看向時熠額角的傷口。
沒有流血,但是顯而易見地腫了,因為靠近眼睛,使得時熠甚至有一點點兒大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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