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孟玉言之前的那句撒嬌讓喬清彥下意識又把他當小孩子看待了,才會想也沒想,又對他說了好多年前對他說過的話。
以前喬清彥就說自己是他舅舅,是他媽媽的哥哥,是他親人,以後需要幫助可以隨時打他的電話,但距離上次已經是□□年前了。
孟玉言並未說什麽,面上依舊如常。反而是喬清彥,他在說出口後也意識到前面幾年好像的確和小外甥聯絡很少很少。
因為聯絡少,連帶著對孟玉言的印象還停留在留學的那幾年…
以為還是個清瘦的少年,直到這回看到成年後的孟玉言,才驚覺原來小外甥原來都長這麽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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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舅舅是比較忙,那會兒你外公的事兒出得突然,你外婆年紀也大了,你表弟表妹,還有你舅媽那邊又離不開我…”
喬清彥歎了口氣,表情稍微有些愧疚:“事情堆在一起就有點多,可能確實就疏忽你這邊了…玉言,你別怪舅舅。”
“嗯嗯,這些我都知道的。”
孟玉言聽喬清彥這麽說,心裡也的確不是滋味。說怪舅舅吧,還談不上怪,但要說完全沒感覺,完全不難過,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和舅舅沒關系,他是個很負責的男人,無論是對妻子,對兒女,對父母,他都著深厚的責任心。
甚至對他這個妹妹的兒子,他也多有照顧,他怪誰也輪不到喬清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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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都沒有怪過舅舅…”
孟玉言著實不想繼續提起這個話題,越說眼眶越酸,恢復記憶的他和失憶的他相比起來,明顯現在的孟玉言更加會隱藏情緒。
他語氣輕快:“怎麽本來就已經長大了嘛,那些我都不記得了,舅舅就別放在心上了……對了,表弟表妹呢,他倆最近怎麽樣?”
舅舅結婚晚,生孩子也晚些。妹妹的孩子都工作了,他身為哥哥,自己的對兒女中最小的弟弟還讀高中呢,姐姐倒是聽說快畢業了。
“他倆也就那樣,你表弟最近在準備下個月的冬令營…”說起自己的孩子,喬清彥服了許多慈愛,“等過年的時候,有空一起聚聚。”
“好。”
雖然孟玉言並不知道這個過年是什麽時候,是哪一年,今年?明年?還是後年,但總歸有盼頭,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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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離開了,孟玉言聯系了自己比較信得過的屬下,把地址告訴了對方,讓對方送來了一些他不在時,公司的情況。
在等著下屬過來那會兒,孟玉言靠在醫院厚實的枕頭上,慢慢還有了一點點困意。
門是開著的,他恍惚間聽到外面有兩個小孩互相跑過的聲音,很模糊的笑聲讓孟玉言的思緒一點點拉遠。
其實他和鍾鈞幼年時期的友誼不算特別短暫,在沒被兩家的父母發現之前,他們也互相帶對方去家裡玩。
兩個小孩都很聰明,尤其孟玉言,他們每次在帶著對方去自己家時,會特意挑著大人都不在家的日子,於是也一直沒出事。
不過有句老話說的: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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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鍾鈞帶著孟玉言去他家時,明明那天家裡大人都出去了,卻還是被中途折返回來拿東西的家長撞了個正著。
那會兒孟玉言年紀小,髮型是很乖巧的齊劉海妹妹頭,後發長度也有點長,如果自己不主動承認,其實可以蒙混過關的。
的確,剛開始孟玉言被兩位家長當成過小姑娘,他爹一開始沒看仔細,還樂得合不攏嘴,拍著鍾鈞的肩膀:
“你小子…怎麽這麽小點,就知道帶女同學了回家了,別說,小姑娘長得還挺漂亮的…”
鍾大輝溫和的和他以為的小姑娘打招呼:“小妹妹,別害怕啊,沒事,你們倆玩吧。我們不打擾你,你爸爸媽媽呢,他們不擔心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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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言那會兒白白淨淨的,圓溜溜的眼睛很大很討喜,就是性子有點膽小怕生,哪怕聽鍾大輝招呼,也還是躲在鍾鈞身後。
鍾媽當時還說:“小女孩嘛,都害羞…”然後就推著鍾大輝走了。
兩小朋友在鍾鈞的房間裡用積木搭建城堡,鍾媽特意過來給他們又送切好的水果,又送糕點,又送小孩喜歡的飲料。
她看著家裡的小客人是越看越喜歡。
而鍾鈞也把自己平時攢起來的零食也一股腦塞進孟玉言口袋裡,看著大方得不得了,實際上他平時連他爹媽都不給的。
也只有鍾爸,越看越覺得小孩有點眼熟,但他一時說不太上來哪裡熟。
一直等到孟玉言要離開時,鍾大輝才試探性的問了“小姑娘”的名字。而孟玉言被教育不能撒謊,所以他自然也沒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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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孟玉言的親爹黑著臉來接他,且從頭到尾沒有和孟玉言說一句話。
但只要是個人就能看出孟楚華不怎麽高興,或者說…他覺得有點丟人。
兩邊的大人關起來門來到底說了什麽,剩下的兩個小孩當然是不知道的,他們倆互相看了一眼,也是從那天以後才知道:
原來他們不可以一起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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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先生,您覺得怎麽樣呢?”
孟玉言剛在出神,沒怎麽注意聽,也沒聽到護士和他說什麽。“真抱歉,我剛才想別的事,沒聽清…能再說一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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