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現在這樣,裴多律一個眼神,紀喬就懷疑他想收回戒指。
也正常,看見前男友脖子上掛著個定情信物,是挺礙眼的。
紀喬連忙握住被裴多律挾持的平安符:“這不是你送的那枚,這是我爸媽的,你送的我弄丟了。”
空氣仿佛靜止。
裴多律按捺住非理性的嫉恨,松開手,重重摩挲指腹被戒圈印的凹痕,似乎想把某一刻的動搖抹平:“好,希望你信守約定。”
話題陡轉,紀喬反應了下,明白了裴多律在回應他剛才說保單的事。
“我會的,你放心。”紀喬追著闊步前行的裴多律,等到了停車場,裴多律一言不發打開車門進入駕駛座。
紀喬站在駕駛座的車窗旁,“我比較閑,保險的事交給我。”
裴多律確認紀喬沒有上車的意思,剛領完證就想分道揚鑣。
他打開車內儲物箱,從裡面拿出保單,和兩本結婚證一起交給紀喬。
“下回你可以把結婚證一起賣廢品。”
紀喬默默抱緊了保單:“……”
裴多律追三輪車果然是有怨氣的。
“我盡快。”
回應他的是裴多律的引擎聲。
紀喬拿出手機搜索盛悅保險的官網,然後聯系上面的理賠專員電話,先是人工客服,轉了兩道之後,終於有真人對接。
“您好,我五年前購買了盛悅的戀愛保險,現在我和愛、愛人結婚了,請問怎麽申請兌付。”紀喬磕巴了一下。
保險員詢問他的保單號碼,紀喬照著保單吐字清晰地念。
“您可以登陸網址……提交信息。”保險員一邊說一邊打字,以為最低投保檔次,下一刻她調出了保單的基本資料,看清上面的賠付數字時,眉頭一皺,提醒道,“由於您的金額比較大,可能需要十個工作日左右答覆。”
紀喬:“有個情況是,我先生他改名了,結婚證跟保單上的名字對不上,但是身份證號是一樣的,我需要提交其他資料嗎?”
裴多律沒給他改名證明。
接線員流利道:“問題已經記錄,請您耐心等待答覆。”
紀喬:“……”
他聽出接線員並沒有實際處理能力,道:“有任何問題,我可以到你們公司解決。”
打完電話,紀喬順便在地圖上搜索了回家的公交路線。
門口先坐公交,再轉地鐵。
天氣炎熱,太陽西斜,公交亭的頂棚擋不住陽光,紀喬等了十分鍾就一身汗。
整個公交亭只有他一人,間或有小車從民政局的停車場開出來,紀喬透過擋風玻璃,看見車座上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
幾乎沒有人會坐公交來領證。
紀喬耐心地等著,敝帚自珍,把兩本結婚證往保單後面藏了藏。
一輛奔馳駛入公交道,車窗降下,露出裴多律清冷不耐的側臉:“上車。”
紀喬下意識說謊:“我定的網約車過一個紅燈就到了。”
裴多律冷著臉:“那就取消,上來,這裡不能停車。”
紀喬考過駕照,只是沒買車,知道會被扣分,忙拉開後車門。
“你落下什麽東西了嗎?”紀喬問,“對了,你最好去開一個曾用名證明。”
裴多律被戒指的事氣到了,開出幾公裡遠,才冷靜下來,打了方向盤返回。
他還有話沒跟紀喬說。
車裡冷氣足,紀喬在外面曬得出汗,裴多律隨手關閉了冷氣出風口。
裴多律目視前方,雲淡風輕,卻不容置疑,“我認為,不論因何緣故締結婚姻,至少在離婚之前,應該保持對婚姻基本的尊重。”
怕紀喬因為限制而猶豫,裴多律硬生生憋到了現在,才提起那天的事。
裴多律受了多大刺激沒人知道,他在短短兩個小時內也沒徹底想明白對錯和未來。
不想紀喬相親。
只能接受保單條件。
沒領證前他一句話都不問,領了證,有了立場,婚前婚後兩張臉。
紀喬沒聽出他酸透了的語氣:“啊?”
裴多律擲地有聲:“不管是相親對象還是男朋友,這段時間不能再聯系。”
紀喬:“你是說那天電梯裡的趙明博?”
提到電梯,裴多律眸色驟然一沉,“我沒興趣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紀喬:“這是個誤會,房……阿姨理解錯了,我沒有要相親。”
裴多律:“連相親對象都算不上,你就跟他開——”
質問戛然而止,似乎是不想說出那兩個字。
紀喬卻聽出了尾音,臉蛋騰地紅了,“看電影時不小心可樂灑身上了,開了個鍾點房洗衣服。”
裴多律:“兩個人都灑了?”
看個電影挨這麽近?
紀喬不想說因為他倆摳,心疼鍾點房費趙明博又洗了個澡,含糊道:“嗯。”
“……”
一句“嗯”,司機開錯了岔道。
紀喬看見派出所的路標,眼睛一亮道:“我們要去開證明嗎?”
裴多律:“……”
他真是昏了頭了,撂著工作陪紀喬為兩百萬跑來跑去。
開證明很簡單,紀喬喜滋滋拿到了一份有效證明,將保單結婚證等一起放進牛皮紙袋裡。
齊了,還有什麽理由拒保?
如果他耳朵靈敏一點,就會聽到去一旁打工作電話的裴多律,不加思考背出一串長長的字母加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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