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酒敬得痛快,孟蘭馳喝得臉紅,回到座位,手放桌下悄悄給蔣正柏發信息:“你嶽父喊你上門!”
想了想,又把短信撤回修改,“你公公說醜媳婦都能見公婆呢!”
這便宜不佔白不佔。
床上做不了老公,床下他就是老公。
第四十七章
去見孟方舟的禮備了好幾天,一準備好,孟蘭馳就急吼吼催蔣正柏上門了。
孟蘭馳嘀嘀咕咕了一天,跟張叔說悄悄話,問爸爸是不是會為難蔣正柏。孟方舟對於兒子男朋友上門這件事情表現得太淡定,依舊起了個大早,院子裡練了套八段錦,穿著寬松的布衣布褲,吃完了早飯正在喝一天的第一杯茶。
張叔說:“我看不會。你去花園裡看看,昨天就讓重新灑掃了一遍,花都換了一撥。家裡裡裡外外都打掃過了,廚子大早上的就開始采購了。蘭馳,你就放心吧,要為難他,也不會當著你的面為難他啊。”
孟蘭馳這時候笨得可以,話只聽後半句,“老孟還會背地裡難為他啊?”
蔣正柏見家長的排場夠大,光送禮的車就開進來好幾輛。東西往裡搬的時候,孟方舟坐在主位上無動於衷,悠哉遊哉地逗著貓,讓孟蘭馳看著乾著急。
孟方舟跟上級提拔考核一樣,一來一回地問蔣正柏,把他的學歷、工作情況和政治面貌等等問得一清二楚。
孟蘭馳在旁邊抱貓聽著,站累了就自然坐在蔣正柏那把單人沙發扶手上,孟方舟眯著眼睛多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兒子不成樣子,“孟蘭馳,去我房裡,把我另一副眼鏡拿來。”
支走孟蘭馳,孟方舟又問:“你倆大男人現在住一塊了,不覺得不方便?”
“沒覺得不方便。”蔣正柏笑答。
孟方舟說:“你們自己開火做飯還是上外頭吃?蘭馳可不會做飯。”
蔣正柏:“我做飯。”
孟方舟又問了很多,諸如誰洗衣、誰開車之類的小事兒,越聽越覺得滿意,起碼孟蘭馳不受人欺負,看來,他在蔣家的小孩兒這裡還能繼續作威作福。
孟蘭馳下樓,孟方舟就說:“開席吃飯吧。”
一頓飯吃了兩個鍾頭。
孟方舟自始至終態度挺模糊,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臨走前,孟蘭馳倚在門邊送他,趁父親上樓,拉住他的手,兩個人的手熱熱地貼著,心跳都有點快。
蔣正柏問:“這算成了,還是不成?”
孟蘭馳嘟囔:“他一向是這樣的,不說不好,那就是好。”
說著,用手理了理他風衣衣領,小聲:“今晚我不回去了,在家睡一晚。你獨守空閨,別太想我。”
蔣正柏故意壓低聲線,顯得誘惑:“不跟我走啊?”
孟蘭馳笑著推他:“你煩不煩啊。”
蔣正柏就不為難他了,俊美的臉湊近,微微扭過頭,示意孟蘭馳親他一下。
孟蘭馳做賊心虛地往樓上看了一眼,才大大方方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你明天來接我。”還沒說出口,客廳裡傳來一陣近乎撕心裂肺的貓叫聲,把孟蘭馳嚇夠嗆,扭過頭一看,小雪好好地趴在沙發靠墊上。
孟蘭馳給愛貓的蔣正柏上眼藥:“它是故意打斷我們的,它可不是什麽單純小貓。”
蔣正柏笑出聲,揉揉孟蘭馳的頭髮,哄他:“我不理它,行了吧?”
孟蘭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平日裡飯局的興致都高了一些。王新朋作陪了好幾場,看孟蘭馳滿面通紅、春風得意,忍不住陰陽怪氣:“不知道以為你今天就是新郎官呢。”
孟蘭馳坐在座位上,反應慢半拍,但好像又聽懂了什麽,眼睛一瞬間亮起來,“乾脆辦婚禮!”
王新朋屁股打滑:“你怎麽不給我辦個葬禮!哥,大哥,你好歹是個金牌製作人,私生活低調一點吧!”
孟蘭馳充耳不聞,興衝衝拉住他手臂:“你給我做伴郎!”
王新朋:“......我想坐著吃席,不想表演節目!不是,你先醒醒酒吧。”
王新朋打電話給蔣正柏,讓蔣正柏來接人。蔣正柏到得挺快,孟蘭馳一見他,自己跌跌撞撞站起來,小兒學步似的倒在他懷裡。蔣正柏掐著他兩肋,提著他的腰,長臂一伸,把他攬在懷裡,看得王新朋莫名其妙地面紅耳赤。
蔣正柏看看孟蘭馳的醉樣,心想,回去得收拾他,抬頭看王新朋的時候又挺和氣的,“那我帶他先走,謝謝了。”
王新朋叫住他,支吾了幾秒鍾。幾秒鍾時間裡,王新朋想了不少,想到少年時和蘭馳的種種,想到兩個二十出頭的傻瓜喝得爛醉互相照顧。新朋心想,孟蘭馳是他一輩子最好的朋友,好朋友有了歸宿,他這種心情其實跟失戀也差不遠了,說:“你可別欺負他啊。你要是對他不好......老子可就來接盤了。”
“......”
凝固的空氣裡,裝醉撒嬌的孟蘭馳睜開了眼睛,驚恐地從蔣正柏懷裡掙出去,那表情跟王新朋知道他是gay的時候一模一樣,寫滿了“恐同”二字。
王新朋挨了頓蘭馳的打,茫然之際心想,蔣正柏真不懂事,也不攔著點。
王新朋沒想到,相似的場景會那麽快再次重現。
初冬,陳錄鳴別墅裡有場朋友聚會,三三兩兩來了十幾個,孟蘭馳也在。孟蘭馳前幾個月新投了一部公路電影,並且親自操刀製作,班底都搭好了,其中的攝影總監和美術監製卻被在座的一個導演挖走。孟蘭馳氣歸氣,但當時是陳錄鳴出來打的圓場,他也不便多說,否則顯得他太小氣。今天對上那個導演,對方陰陽怪氣,三言兩語拱起孟蘭馳的火,孟蘭馳也不是被人欺負到頭上的人,當即對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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