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外公之前對自己就很好,他的四個舅舅雖然沒有多說什麽,但言語中還是透漏著其中的意思,就是可以給他錦衣玉食,但是他不能插手他們家族企業。
秦越也不怪他們這麽說,他們這裡的傳統就是這樣,家業都要傳男不傳女,他媽媽嫁出去了,就算後面離婚了帶著他回去,讓他姓‘秦’,也是外人,他媽秦女士除了陪嫁的時候給一棟房子外,沒有秦家任何股份,他自然更沒有。
所以秦越自小學的專業都是跟他媽媽行業差不多的,哪怕他很喜歡做瓷器,也沒有從事這一行。
不用他母親說,也不想讓他舅舅為難,他一直有意識的在避諱秦家家業。秦越嘴角牽了下,他今年才二十三歲,可彎彎腸子已經快跟十八盤的路一樣了。秦曉還以為他很單純。
要是單純,他當初也不會勾引到了盛百仟,可惜強扭的瓜不甜。
前面就是他外公家了,秦越把盛百仟屏蔽到腦後,把車開進去。
別墅很大,外公跟他四個舅舅都住在一塊兒,秦越沒有結婚前是跟著外公住在主院裡。
四個舅舅分別住在東西別墅院裡。
秦越把車停在了外院,走著進去的,這個季節裡院子裡鬱鬱蔥蔥,各種海棠開的花團錦簇,花草格外茂盛,秦家變了天,但還沒有影響到這裡。
花園的張叔還跟他打了招呼:“甥少爺回來了啊?”
秦越跟他笑了下:“張叔,花開的很好啊。我外公就喜歡海棠。”
張叔也笑道:“對的,老爺子最喜歡的這棵老海棠前天開的,他老人很高興,說這是一個好兆頭呢。”
是嗎?他外公真的沒有受影響嗎?
秦越腳步變快,在路過東院別墅的時候,他飛快的往裡面看了眼,這是大舅舅住的地方,但是現在非常安靜。
秦越沒有再多看,加快腳步進了主樓,進去之後又把腳步放慢了,等著周管家來招呼他。
雖然他跟秦曉說自己不怕回家,這是他從小生活的地方,可到跟前的時候還是怯了腳步。
結婚三年,除非必要他都是在盛百仟的房子裡住的,秦外公給他的別墅秦越也沒有住過,這裡就更少住了,盛百仟逢年過節陪他來,從來不住下,哪怕是下雨下雪都留不住盛百仟。
所以久而久之,秦越也覺得自己是個外人了。
好在周管家很快來招呼他,跟秦越說他外公在花廳裡,秦越跟著周管家走過主廳就聽到了,前面花廳跟側廳就隔了一道鏤空書格,透過上面的花瓶裝飾,能聽見裡面的談話聲,他二舅舅嗓門明顯高於他外公。
秦越聽見他說:“爸,你現在就先別擔心窯廠員工的賠償問題了,咱們首先要穩住我們企業。現在股票大跌,人心浮動,咱們的那些合作商紛紛要讓我們給個說法,咱們必須要先穩住他們。”
秦越刹住了腳步,情勢果然跟他想的一樣惡劣。
他們秦家是生產廠家,倘若生產出了問題,整個口碑就塌了,後面的分銷商也就不好維護了。
雖然秦越不懂內情,但是這點兒他明白。
秦越聽見他外公有些蒼老的聲音:“瑞平,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一定要注意安全生產,可是你總說忙,疏於管理,半年才去一趟窯廠,現在出事了,你第一時間就應該要安撫窯廠工人,把賠償撫恤做到位……”
二舅舅秦瑞平還是焦急的聲音:“爸,這些我知道,可是你不知道現在要維持住我們的客戶也很重要,如果沒有這些客戶,我們的後續資金鏈會斷,後果不堪設想,爸,這個工廠不僅是你的心血,也是我們的,這些年我們好不容易樹立了自己的品牌,‘秦瓷’到今天正是最關鍵的時候啊,咱們得有優先等級啊,爸,咱們前段時間生產的貨現在全都壓在廠裡,滯銷啊!爸,”
大約是他外公不同意,他二舅舅又道:“爸,我答應你,我一定派人到窯廠那邊做安撫工作,讓大哥早日出來。”
秦越眼珠子微微動了下,現在他大舅舅被刑拘,公司裡就有二舅舅主持,所以二舅是不想讓他大舅舅出來嗎?
這個想法未免太過於陰暗,但是他二舅舅的語氣就給秦越這種感覺,秦越身上控制不住的起了雞皮疙瘩。
秦越聽見他外公拐杖在地上重重的點了下,於是他二舅舅的聲音嘎然而止,秦越聽見秦外公道:“我知道你現在忙,如果你實在抽不出空來,我去。”
“爸!你這樣怎麽去?!”
“想去怎麽都能去了。”秦外公拄著拐杖出來了,後面跟著有些焦躁的二舅舅,秦越看了一眼他的臉色,二舅臉色不是很好,大約是被他撞見,有種氣不打一出來的感覺,秦越垂下視線去扶他外公:“外公,二舅。”
秦越又跟秦二舅打了招呼,秦二舅隻敷衍的跟他點了下頭:“過來了啊?”
秦越在,秦二舅就無法再跟秦外公說企業的事了,隻跟琴外公道別:“爸,晚些我再來見你,我先去忙,你老人家這段時間就別給我添亂了,在家好好養身體。”
秦外公隻背對著秦二舅擺了下手,等秦二舅走出大廳後,秦外公才問秦越:“好幾天都沒有來過了,今天不忙了嗎?”
秦越跟他笑道:“外公,我有什麽好忙的,不忙的。”
秦外公也跟他笑了下:“那要好好工作,好好拍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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