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節目就是秦越的,秦越的樂器就選了瓷樂,雖然盛百仟後來才知道這個家夥主修的是小提琴,跟民族樂器沒有任何關系。
但那天晚上秦越就用磬鼓編鍾敲擊了一首民樂《春江花月夜》,這是一個團隊音樂,7人組合起來的,但也許是因為秦越長的好看、或者有他母親後台的緣故,秦越在C位演奏,大部分的鏡頭也都給了他。
盛百仟跟系主任坐一塊兒,系主任跟他說:“是不是演奏的還不錯,這套樂器就是盛世提供的。”
盛百仟隻得謙虛的道:“還可以,聲如磬,瓷器的特質能用在這裡,也很好。”
盛百仟覺得比瓷樂更耀眼的是秦越。
這個家夥長的好看,cosplay的時候化成那個樣子都能奪冠,就更不用說現在什麽妝都沒有的時候了,他前面說過,秦越的長相長在了他心裡。
耳邊是院長跟他介紹磬鼓編鍾的歷史:“磬鼓為國之重器,我們不能讓它失傳,它出自亂世,卻能傳承千年,就證明這個樂器的魅力,而如今我們又用瓷器來改良,就能更完美的繼承下去,咱們的瓷器也有千年的歷史,兩者結合就再好不過了,我覺得這次的改良就非常好。有玉石撞擊的優美樂感。”
盛百仟跟他笑道:“我也是聽從了院長的建議,向玉石的材質優化了。”
院長連連道:“怪不得好聽,宏大處有大音希聲,落雪無聲的境界。”
院長說的那些關於音樂‘無聲勝有聲’的形容詞,盛百仟未能體會到,但他覺得落雪無聲的形容詞很好,可以用在現在舞台上的那個家夥身上,秦越讓他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有一種安靜,凝白。
盡管秦越的動作起伏力度大,一組編鍾就算是團隊合力也很忙,而秦越演奏姿勢流暢,於是動作如行雲流水。
那天演出過後,盛百仟等他了,秦越接過他手裡的花笑了下,彎起來的眼睛跟月牙一樣,問他:“你怎麽在這兒?”
盛百仟跟他道:“來看看你。”
他那時也知道自己的話有歧義,說出來就是另一種含義了,但就那麽自然的出口了。
秦越捧著那捧花低了下頭,有一會兒才抬頭跟他說:“謝謝你來看我。”
秦越眼睛很亮,特別是後台化妝間明亮的燈光下,越發顯的眼睛如湖水盛滿了星星一樣。
盛百仟跟他輕聲道:“帶我參觀下你的學校吧?”
秦越看著他笑:“那你不看晚會了嗎?”
盛百仟跟他笑:“已經看了,演的很好。”
秦越那天晚上就帶他參觀校園了,晚上的學校有一種靜謐感,這所學校歷史悠久,建築是早些年代的紅磚小樓,襯的兩邊樹木高大幽深,人走在期間有一種時代的穿越感,非常靜謐。
於是兩人有一段時間沒有說話,隻緩慢的走著,沒有覺得太安靜,盛百仟不太愛說話,能不說的話,他也願意靜默,但秦越也能這麽安靜就很稀奇。
所以盛百仟看了他一眼,正碰上秦越看他,眼神跟自己對上後,又飄忽的閃開了,像湖水裡躲藏的月光,在不經意間,波光瀲灩。
林間小道偶爾會有學生迎面走過來,於是盛百仟就會往裡靠一下,就能碰到秦越的手,在他躲了一次後,盛百仟把他手拉起來了。
秦越手細長柔軟,帶著夜色的涼意,握在手裡也像是握住了一捧溪水,為怕溪水流走,盛百仟把手指插進秦越指空裡,秦越手指僵了一會兒,就緩慢合下來,跟自己十指相扣。
月光稀疏的灑下來,把兩個人的身影拉長,碰到拐彎處時,兩個身影就疊在一起,像是緊密相依。
拐過彎來,秦越跟他道:“我的寢室就在前面。”
盛百仟看著他笑,進展要這麽快嗎?雖然是自己加快了這個進度,是自己默許了這個結果。
秦越眼睛一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跟他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說你在這裡等我,我有東西要給你。”
盛百仟在秦越寢室樓前等他,秦越跑進宿舍院門,又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確定他還在後又回頭跑了,上樓梯的時候腳步輕快,看上去像蹦跳的兔子。
秦越很快就回來了,手裡抱著一個盒子,盛百仟接了過來:“送給我的?”
“嗯。你回去再看吧,是上次我做的瓶子。”秦越跟他道。
盛百仟明白過來,上次作坊廠參觀的時候,秦越給當師傅,純手工做了一個瓶子,但那天只能看到晾曬,沒有看到成品。
盛百仟笑著跟他道:“我都有點兒迫不及待想看了。”
秦越隻彎著眼睛笑:“回家再看,你要是不喜歡那我多沒面子?”
秦越說的明明是謙虛的話,但語氣自豪,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牽了他一路的手縱容了他,讓他覺得不管做成一團狗屎自己都應該喜歡。
盛百仟就這麽看著他,心裡一個惡毒的小人說:秦越你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秦陶集團嗎?你怎麽那麽確定我會收下來呢?我就算收下來也不會喜歡的。
但另一個小人卻把盒子收下了,他說就算不好看那也是秦越做的啊,跟秦陶集團沒有關系,是秦越純手工做的。
盛百仟神色斂下來,跟還等著他回話的秦越笑道:“好。把電話給我一下,我回家後給你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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