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醋壇子泡出來的。”周舟不客氣的道。
秦越在桌子低下踢他,飯桌上要懂禮貌,但桌下就不用了,周舟坐他正對面,被他踢到了,抱著腿道:“秦越你過分了啊!腿不長還亂伸,你有本事伸到你斜對面啊!”
“你腿才不長!”
“好了,好了,先吃飯,咱們不在飯桌上講這麽階級仇恨的問題,你叢哥我腿也短。”
叢哥給打圓場,秦越腿根本就不短,175在他們南方算高個了,但誰讓他旁邊的盛先生個高呢,可能長期對比下,有心理陰影了。
果然盛先生嘴角含笑,秦越深吸氣道:“這是原則問題,要說清楚。”
周舟呵呵了聲:“多吃點兒韭菜長個子,吃吧。”
這幸虧有盛百仟幫他吃。
“你好,不知道是誰不吃香菜。”秦越毫不客氣的道。周舟不吃香菜,弄的他哪一頓飯都不能放香菜,不僅僅是這裡,回到家,這家夥也跟秦曉膩在一塊兒,於是家裡的飯也沒有香菜了。
“好了,好了,趕緊吃飯吧。”
王哥給他倆比劃了一個停戰的手勢。
秦越也不跟周舟鬧了,今天氣氛很好,周影后一點兒沒有架子,她是實力派演員,性格也很好,有著她這個年齡的睿智、寬容、幽默,眾人也都愛跟她聊天,把她當成影視界的前輩尊重她。
所以秦越不用特意活躍氣氛了,他專心吃他的餃子,先把能看出蝦仁的餃子吃了,盛百仟把他盤子裡的綠餃子吃了,只剩下蝦餃的,然後跟秦越互換了下。
秦越想想比他咬一口再剩下給盛百仟要好,於是就跟他低聲道謝了。
道謝就生分了,盛百仟看了一眼,沒說什麽。
等眾人熱鬧的吃完、收拾完,周影后說吃多了,要散散步,於是她就帶著年輕人出去遛彎了,隨行兩個攝影師,盛百仟就留下來了。
張哥跟他道:“盛先生,不用拍了,咱們喝茶,這個茶是我過年新帶來的,你嘗嘗好不好喝?”
張哥好茶道,但這裡都是年輕人,更喜歡奶茶,所以日常喝茶的人就只有他跟盛百仟了。
盛先生雖然不是資深品茶人,但他家裡是生產瓷器的,對茶道有研究。張哥想讓他幫自己品品,有好茶就忍不住想炫耀下。
盛百仟也坐下給他品嘗了下:“新茶,雀舌?”
這個季節只有雀舌能產出來。
張哥感歎了下:“我就知道你能品出來,口感怎麽樣?”
“不錯,入口微澀,但余香持久,好喝。”
張哥又給他續茶:“他們說酒逢知己千杯少,殊不知茶也如此,這一壺茶就咱倆喝了,盛先生你不怕睡不著覺對不?”
盛百仟笑道:“茶還好,我睡的晚,之前晚上都喝咖啡的。”
張哥笑道:“跟我一樣,晚上都沒覺了,躺下半天睡不著,所以就格外嫉妒年輕人,著床就睡,特別是秦越。”
他主動提秦越,盛百仟也笑了下,一會兒輕聲問道:“我看他今晚上興致不高,不知道怎麽了?”
盛百仟這次確實想不出來,如果是因為離婚的話,那元宵節的時候還挺高興的。今天早上也高興的,犁地的時候也沒有鬧脾氣的。
都說旁觀者清,這句話真對,張哥看著盛百仟意味深長的笑了下:“不高興有一會兒了,從盛先生你拉著他們一圈圈犁地的時候就興致不高了。”
盛百仟啞然了片刻,張哥看他明白了,就笑道:“秦越是真的喜歡吃酸的吧?”
盛百仟輕笑了下:“嗯。”
秦越以前就是個醋壇子,以前吃醋鬧脾氣鬧的很大。
唐朝時房玄齡的老婆不肯讓丈夫納妾,犯了善妒之名,讓房玄齡被滿朝文武笑話,李世民出面調節,也被房夫人的獨佔欲氣到了,賜她一罐毒酒,讓她要麽同意丈夫納妾,要麽喝下去;
房夫人在李世民的詫異下,把毒酒喝了,她寧肯死都不想讓丈夫納妾。
那罐不是毒藥,是醋,於是愛吃醋的由來就這麽傳下來了。
盛百仟之所以想到這個,是因為想起了他跟秦越以前的事。
秦越愛吃醋,第一次是因為黎荊,他跟自己大吵大鬧,甚至把黎荊逼走了;
第二次是因為盛入竹的安排,讓陳小姐成了他的秘書,又讓秦越碰到了,也鬧了一場,不僅把陳小姐打了,還把他脖子上抓了兩道……
這些行為跟秦越平時的懂事可愛一點兒都不一樣,那些時候秦越跟瘋子一樣。
但秦越現在吃醋不再大吵大鬧了,還知道回避了,盛百仟說不清心裡什麽滋味,仿佛那些酸意全都倒回了他心裡。
他跟張哥淡聲道:“我明白了。”
“嗯,有什麽話最好是說開,特別是伴侶間,不能有隔閡,有句話叫什麽,愛就要說出來。”
張哥跟他半開玩笑道,他跟盛百仟這些日子也熟悉起來,他覺得盛先生這個人太內斂,雖然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插手,但是他這兩年跟秦越成朋友了,不忍心他們倆拆散。
最重要的是秦越看著挺好哄的,但這小孩有一身的執拗及傲氣,要是心結解不開,恐怕也追不上。
盛百仟跟張哥輕笑了下,確實被說中了。
他現在跟秦越哪裡說的出喜歡啊、愛啊的話,談戀愛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離婚了開始說,別說秦越把他當神經病,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病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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