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後來他有了助視器,卻搬去了谷雨星,谷雨星上沒有藍榛樹,也就忘了這茬,再後來市立圖書館也拆了,那棵藍榛都不知道被移植到哪裡去了。
人的一生很長,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某個時段最渴念的事情,在下一階段也許就變成了沒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那些沒完成的,就不再想去完成。
偶然的回憶,引起了燕殊的感懷,既然沒看成首都星的那棵,那就在這裡緬懷下也好,昨晚他們到的時候天都黑了,沒看太清楚,那就今天去看看,順便…解解手癢,權當給驚蟄星這段經歷留個紀念。
燕殊是個行動派,這麽想完,就起身開始準備東西,他從星艦上下來的時候帶了紙筆,之前也沒怎麽用上,現下正好派上用場。
正當他把書包收拾差不多的時候,帳外有人不請自來了。
“小殊哥,我…可以進去嗎?”
王梓宵隔著帳簾,聲音聽起來有點虛虛的。
雖然每天一起行進,但王梓宵好長時間沒在自己眼前晃悠了,讓燕殊感覺很多天沒見過他一樣。
“梓宵嗎?當然可以,快進來。”
燕殊拉開帳簾,王梓宵穿個米色襯衫,外面松松垮垮披著件衝鋒衣就進來了。
“怎麽穿這麽少,不冷嗎,來這邊暖和一下。”
燕殊招呼王梓宵坐到小型的恆能暖爐前,自己去給他倒熱水。
按以前王梓宵的性格,這會兒早該嘰裡咕嚕說一堆了,他到哪兒,活躍的氣氛就會到哪兒,可今天,他卻異常沉悶,進來以後就一聲不吭。
“喝點熱水吧,這是…怎麽了?”
王梓宵的眼下還有一片青黑,捧著手裡的熱水,一直沒喝,囁嚅半天突然開口,“小殊哥,我…對不起。”
這是哪一出?燕殊不明所以,“對不起?你對不起我什麽?”
“我…我不知道你和副隊是一對兒,之前說了好多亂七八糟的,還莽莽撞撞地想把你介紹給東哥,給你和副隊添了不少麻煩吧,對不起!”
原來是因為這個…
“我和伍執…嗯…也不能算一對兒”,燕殊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麽措辭,“就是…我們關系比較特殊,你最早問過我的,是我沒跟你說清楚,這不怪你,你千萬不用因為這個自責。”
燕殊把手覆在王梓宵手背上予以安慰,果然,小軍醫美麗凍人,手上一片冰涼。
“快喝點吧,這裡挺冷的。”
“小殊哥,你怎麽這麽好,這都不怪我啊?我…我這麽亂點鴛鴦譜…”
“當然不會,不知者不罪。”
燕殊說得很輕松,完全不介意的樣子,王梓宵見他真沒生氣,臉上那點沉重勁兒瞬間卸了去,又恢復了那副元氣滿滿的模樣。
“謝謝小殊哥!”
“你願意把最親近的哥哥介紹給我,證明你對我很信任,是我該謝謝你。”
對於燕殊這句話裡的“願意”兩字,王梓宵現在十分心虛,所以他趕緊揭過了這個話題,
“那…內個,小殊哥,你現在和副隊到底什麽情況啊?”
這幾天一直沒能第一時間加入三人組的八卦,王梓宵十分遺憾,反正現在小殊哥和副隊的事情也不再是秘密,他吃瓜猹dna啟動,來打探一下,不為過吧。
燕殊對著自己杯子裡的熱水看了半天,悠悠地問:“他是怎麽和你們說的?”
“副隊啊?他那人惜字如金,就告訴我們,你倆…是合法伴侶,他之前犯了錯,現在在重新在追你,唉,其他的我們也不敢逼問他嘛。”
“…哦,那基本說得差不多了。”燕殊抿了口水。
“什麽嘛,你們一個說的比一個簡單”,王梓宵的心情,像追劇追到了開放式的結局,想象空間太大,對好奇心強的人也不是什麽好事。
燕殊見他一臉“怎麽這樣?!”的表情,沒忍住笑了出來,小軍醫吃癟的樣子可太可愛了,怪不得隊裡人人喜歡“欺負”他,“那你想知道什麽?”
燕殊總是心軟的,舍不得真讓小軍醫抓心撓肝,他決定滿足一下小軍醫的好奇心。
王梓宵癟了癟嘴,突然放下杯子,眼中帶著亮光,指著自己的嘴巴,問:“我想知道~和副隊親親的時候,小殊哥你是什麽感覺?”
“啊?”
燕殊以為王梓宵會問一些他和伍執相遇相識的問題,萬萬沒想到,這家夥腦回路果然不一般,居然直接跳過那些,問起了大尺度的問題。
“我們…沒親過啊…”
“啊?”這回輪到王梓宵傻眼,像是根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結婚儀式的時候不是都要親?”
結婚時,伍執只會嫌棄他,哪肯親他,後來親過一次,還是在他易感期,那個…也不能算親吧?
這段說給王梓宵好像也不太好,燕殊決定,還是就繼續騙騙傻麅子好了。
“就…真沒有啊…”
“結婚了這麽久的人…都不親的嗎?”
王梓宵喃喃自語,好像並不是真想知道自己的感受,而是在比較著什麽事情,燕殊腦子一轉,反問王梓宵:“梓宵,你…為什麽會這麽問啊?”
王梓宵向來比較好套話一點,沒怎麽支支吾吾就告訴燕殊,“我…只是有點想知道伴侶間的親親是什麽感覺。”
他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很想跟燕殊這樣有經驗的取取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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