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易感期到了。
伍執的易感期半年一次,算是規律,自從入伍以來,他所有的易感期,都是在護衛隊的醫療室裡度過的。
只有上一次比較特殊,正好趕上剛加入稽和的訓練營,救援行動,兵力緊缺,他在任務地點的小型醫院猛打了幾針抑製劑,才被提前放出來參與行動,但可能由於抑製劑過量使用,造成信息素紊亂,這次易感期居然提前了一個月。
然而,伍執這方面的心思本就粗糙,以為只是醉酒產生的身體不適,並沒在意,他對田叔說了句知道了,換了鞋想要往樓上走。
田叔是個beta,聞不到信息素,但看伍執臉色潮紅異常,像是風寒發熱,就問他,要不要準備些熱水或藥物,伍執搖了搖頭,讓田叔回去休息,說自己回房呆一會就好,不用做其他事情了。
他沒告訴田叔的是,他要回的房,不是自己的,而是燕殊的。
燕殊獨住久了,有個習慣,房門會好好關,但從不上鎖,這是伍執無意間發現的。所以上次發生了伍裴東的事,他才特地叮囑燕殊要鎖好房門。
但這個習慣,倒是便利了伍執,現下他燒得生疼的腦仁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想看看燕殊的房間裡,是否有什麽證據,證明他真的做了什麽。
果然,輕輕一轉,房門就開了,伍執順利進入了房間。
可接下來該怎麽做,他卻毫無頭緒,畢竟這是一次臨時起意的搜查,沒什麽縝密的規劃,他隻好無頭蒼蠅般,在燕殊的房間裡瞎晃。
燕殊東西整理得很整齊,桌子上只有一些常用的書籍和畫稿,伍執走到窗邊,隨便翻了下這裡的書架,依然沒有發現。
窗外,寒月當空,伍執的臉一半置於清冷的月色中,一半隱在漆黑的暗影裡,有一股寒風,順著未關嚴的窗縫中吹了進來,伍執緩慢停下手中的動作,像被這冷意吹醒了那麽幾秒,他不再翻找,反而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桌前的轉椅上。
接著,他仰起頭看著天花板,用雙手搓了搓自己越來越熱的臉龐。
他想他需要冷靜一下,多大的人了,居然還會跑到別人的屋裡亂翻亂找,像個幼稚的小鬼,也像個荒唐的賊。
正當他準備放棄這個愚蠢的搜查時,因為想起身,而扶在桌子邊緣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光腦鼠標。
手腕上的終端閃爍了幾下,桌上一道熒藍的光亮起,是燕殊的光腦從沉睡模式中,被喚醒了。
伍執還沒意識到怎麽回事,就聽到叮的一聲,光腦裡機械的女聲傳來,“終端匹配成功,已接入。”
他這才記起來,他和燕殊的配偶權限還在,而這個權限,是默認可以通過終端感應,自動打開對方的光腦的。
燕殊光腦的桌面是他臨摹的一副金色的凌霄花,他走的時候可能想著一會就回來,所以連網頁的窗口都沒關。
伍執本沒想多看,他已經有一些昏沉,但突然看到網頁的界面裡,是聯邦最大的軍事愛好者論壇。
上方的搜索欄裡,還明晃晃的打著兩個字:稽和。
這讓他瞬間清醒不少,印象裡自己好像沒和燕殊提到過參選部隊的名字,他為什麽會搜索這個?
順手點開網頁的瀏覽記錄,燕殊近期的搜索都彈了出來,伍執上下拉動著滾動條,粗粗掃過,看到了稽和招新時間、調動方案等關鍵詞。
他心裡咯噔一沉,原來燕殊一直知道自己的事情,他在調查自己!
可他為什麽要讓燕烈阻止自己?
伍執心底泛起了一股果然如此的寒意,他在報復?
易感期的alpha,本就見不得一點火星,何況還是個醉鬼,信任被辜負的感覺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瞬間變成了滔天怒意,燒盡了他最後的理智。
“伍執?”
“你怎麽在這裡?”
房間的燈被打開,刺眼的冷光亮起,伍執眼睛適應了幾秒,才看清來人正是那隻隨意就能牽動自己情緒的小鼴鼠。
燕殊站在門口,到伍執所坐的地方,不過兩三米遠。
他手臂還掛著剛脫掉的大衣外套,裡面只有一件甚是隨意的家居服襯衫。
從領口看進去,若隱若現的白潤肌膚,染著一層誘人的粉紅,精致的鎖骨骨窩,像藏了蜜一般,在招致蜂蝶肆意啃咬。
伍執不知道這是因為燕殊小酌了幾杯,又剛跑上樓導致的,易感期放大了他心中所有扭曲的想法,在那雙被不安和懷疑蒙住的眼睛裡,這完全是一副著急會見情人,很不撿點的樣子。
燕殊同樣也不知道,自己已被alpha想成了如何不堪的模樣。
他隻感到剛一開門,就有凜冽的白松氣息鋪面而來,身體迅速對伍執身上的信息素起了反應,皮膚開始出現陣陣刺麻的痛意,他不得不抓住門邊,才不顯出腿軟。
“你的信息素...”
他想出聲提醒,可話說一半就被伍執打斷了。
“你在查我?”
第40章 易感期上
伍執往光腦的屏幕一指,冷冷地看著燕殊,像是暴風雨前短暫的寧靜。
燕殊不明就裡,忍著不適,往前走了幾步,在看清了光腦上的內容時,他暗金色的瞳孔瞬間瞠圓,很是窘迫。
“我...是在論壇,查過這些。”證據擺在這,燕殊沒法否認。
“你查這些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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