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婚後,遭遇了名為“伍執”的寒流,但他依舊抱著幻想,在大面積的冷空氣中捕捉著alpha憨厚可愛、意外柔軟的一面,逐漸將“喜歡伍執”“對伍執好”變成信條,遭受再多都不曾動搖。
而在離開伍執這件事上,也是一樣。
燎原大火,並非頃刻間熄滅,而是一寸一寸止熄於漫山灰燼之中的。
伍執的冷漠反覆,就像膠卷上的小格子,每一格帶來的傷害並不明顯,燕殊也一直自行消化。
但直到那次易感期,一段段真相被顯影出來,它們掛在繩子上,才終於拚湊成一條完整的碎痕。
這條碎痕是隱秘而深刻的,不常出現在燕殊的意識裡,卻烙印在他的身體和行為中。具體表現,就是他如今對伍執的這種抗拒。
他拒絕再次接近,因為只要接近伍執,就可能會痛。
這種痛變成一種PTSD,一遇上伍執,潛意識就會出於自我保護,豎起警戒。
即便現在,聽過了解釋,也知道很多事情並不是想的那樣,但燕殊依舊無法相信伍執所說的喜歡。
在他看來,伍執所說的喜歡,像條惱人的井繩,雖然沒有危險,卻總會讓他想起那條咬過他的蛇,他隻想逃離,逃得越遠越好。
可燕殊沒想到,他遇到的,是一個比他還固執的alpha,更不幸的是,這名alpha雖然悟性不怎麽高,但耐性卻一等一的好。
*
不知道是不是思考的事情太多了,燕殊在後面的路上,越來越感到體力不支,咬著牙堅持到天際最後一抹白退去,已是精疲力盡,腿都在發軟。
還好,這個時候陳東暮走過來,問伍執,“前面找到一處相對平坦的地方,周圍安全,要不要就在這裡扎營?”
剛才伍執和小光核實過,現在星盜的位置,已經到達了被遺棄的那艘星艦處,之後就沒有再行進。伍執推斷星盜可能是還不確定他們的方向,也可能以為他們還會回去,在守株待兔。總之今晚大概率不會有所行動。
他看了眼燕殊,見omega極力克制,但還是累得氣喘籲籲,便對陳東暮點了點頭。
把燕殊扶在旁邊坐下,伍執幫他把單獨的營帳支好,剛要進去再幫他把睡袋鋪開,燕殊便站了起來。
“可以了,其它的我自己收拾吧。”
伍執站著沒動,擔憂地又看了燕殊半天,才說:“好吧,有事喊我。”
然後便找陳東暮,研究晚上的執勤,以及物資的分配去了。
第76章 他夢遊我心疼
扎營的地方位於一條小溪旁,背靠山脊,燕殊和王梓宵各被分配到一間單人帳篷,都在最裡面的角落,而其他的alpha就共用一個大的軍用帳篷,守在靠外的位置。
大光在三個帳篷之間搭起了火堆,拿出鍋具燒上了打來的溪水。
雖然受了點傷,行動不便,但沒有影響大光野外采摘的能力,剛才這一路上,他在前邊沒少采野生果子和菌類,吃了一個多月的方便食品,期間還夾雜著王梓宵的索命料理,這次終於能吃點煮熟的東西了,幾個alpha可是超期待的。
燕殊回到帳篷裡就躺下了, 他覺得自己睡了有一兩個小時,是被一股香味兒給“熏”醒的。
“小殊哥,快起來,大光做的蘑菇湯,快來喝一碗。”
王梓宵興奮地給他端來一碗,幫他吹涼了,還拿了兩個果子來,燕殊本來就愛吃一些清淡的,這頓飯很合他的口味,倒成了這段時間以來,吃過最飽的一頓。
晚上大家都累了,王梓宵幫燕殊做了檢查,看他的體征水平沒有異常,就和他說了晚安,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裡,而燕殊為了補充體力,也早早就躺下了。
可是,睡了沒有多久,燕殊就覺得渾身有些發冷。
這裡的植物多,晝夜溫差變大,到了晚上確實會有些涼。
迷迷糊糊間,燕殊把包裡厚一點的衣服翻了出來,蓋在了身上。
可過了沒一會兒,他又覺得太熱了,好像有什麽壓在他身上,讓他透不過氣。
燕殊從迷蒙中掙扎著醒來,猛然看到自己的肩膀,正搭著一隻肆意遊走的大手…
“誰?”
燕殊驚醒,他反應很快,迅速把那只在他身上亂竄的手揮了下去。
借著帳篷外那一點昏暗的露營燈,他扭頭一看,躺在他身後的人,赫然是大黃!
“救命…救命…”
燕殊想大聲呼叫,可不知為什麽,他的嗓子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四肢也沒有力氣,只能僵硬地躺在那裡。
大黃陰梟地盯著他,笑得十分詭異,看到燕殊掙扎,便欺身壓了過來。
大黃整張臉罩住燕殊,撲過來在他臉頰上胡亂親著,燕殊急得要命,用手去推去拍,用盡全身的力氣與大黃扭打在一起,一個反作用力,他被推到了睡袋外面。
燕殊在地上滾了一圈,順勢爬到帳篷的門邊,他腿軟得站不起來,只能伸手拉開拉鏈,往帳外爬去,邊爬邊用手使勁拍地,以求能發出些響動,第七艦隊的人就在這裡,他要求救。
救我…救救我…燕殊在心底呐喊…
可森涼的夜風中,只聽到某種動物的悲鳴,嘶啞陰翳,異常恐怖,根本沒有人回應他。
忽然,“燕殊、燕殊!”
有人用力搖他,咦?奇怪,剛才還掛在遠處樹梢的露營燈,怎麽瞬間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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