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娛樂設施,居民區也少,挺無聊的,我在那都是和隊友進訓練艙消磨時間。”
燕殊心裡盤算著的計劃—找個好點的酒店度假兩周,破滅。
“不過梓宵有個好朋友在那開酒吧,可以去看看”,想了想他又補充:“別喝太晚…太晚的話,叫我去接你。”
“好的。”
能和伍執這樣有效地進行一問一答,從容自然,且沒有壓力,這對燕殊來講是一件進步了的事,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剛才那點小小的遺憾。
“我們這是到哪裡了?”
他們飛過了一片小行星帶,窗外的視野又恢復寬闊空曠,好遠的地方有一顆大一點的行星,像顆珍珠,燕殊覺得有些眼熟。
“過了這片小行星帶,就快到白露星了。”
伍執把導航儀上的航線圖拿給燕殊看,燕殊本不關心這些,但看到了航線圖上有偏移的標志信號,不禁有些疑惑。
“不應該從這裡走嗎?怎麽繞了一下?”
一般進入聯邦星域後,回首都星的航線是途徑小暑—大暑兩顆行星,利用一次黑洞跳躍完成的。
然而他們走的卻是小行星帶—白露星—大暑星的航線,繞了一個彎,但也只需要一次黑洞跳躍,不會遲太久。
剛才陳東暮都沒注意到的事情,被小鼴鼠察覺到了,伍執心裡湧上一種“我老婆果然聰明”的自豪感,當然,老婆還不是,陳東暮也可能只是心不在焉,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嘴角的上揚。
伍執骨節分明的手在控制盤上敲擊了幾下,星艦在原地轉了個方向,然後他伸出食指和中指點了點。
燕殊看著他操作,然後跟著他的動作重新把頭轉向窗外。
一隻介於透明與銀白之間的巨大羽翼,從左邊窗前的一角慢慢展現,扇動著,瑩熠著,逐漸變為一對兒,佔據了整個視野。
“星空熒…”
這是一隻正在宇宙中遨遊吟唱的星空熒。
燕殊的暗金眼眸,映著星空熒腹板發出的暖光的光。
“好美…”
“今天很幸運,趕上有三隻。”
伍執也在看外面,他又調轉了個角度,其他兩隻跟在後面的星空熒也能看到了。
它們像是這無盡宇宙中會發光的巨輪,又像靜甯深海中耀動的水母,三隻星空熒飛得又緩又慢,自由、柔軟而輕盈,滑過了艦體上方,往那片小行星帶飛去。
直到熒熒爍爍的光,在視覺上變得和白露星差不多大小的時候,燕殊才舍得把視線轉回艙內,他臉上還帶著雀躍,比第一次帶他見星空熒的那天,要更靈動。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伍執沒再看窗外了,而是一直看著比自己矮一些,但如果接吻可能身高差剛好的omega。
在這片美輪美奐的星空背景下,omega也變得亮晶晶的,像星星映在眼睛裡,發著淡淡光。
“是特意的嗎?”
“之前在這邊出過任務,碰上過幾次,就想說帶你過來看看。”
“有心了。”燕殊看著站在他身後抱著手臂的alpha說。
他們並肩站著,但alpha比他稍稍靠後一點。
“謝謝你…還有剛才幫我贏牌的事,一起。”
伍執想說這沒什麽,很簡單。但話到嘴邊,變成了,“對不起,我早該這麽做的。”
“早該?”燕殊不明所以。
“畫室朋友來的那次…我就應該幫你的。”
那天燕殊因為受到懲罰,邀請伍執下來一起參與遊戲,伍執本該扮演燕殊親密的“表哥”,結果他卻把燕殊當成了打壓的“目標”,讓燕殊作為主人,很是下不來台。
“當時,我的做法很幼稚。”
時過境遷,再次想起當時的事,燕殊依舊感到有苦澀的情緒蔓延過心底。
“因為我說了慌嗎?”燕殊有點好奇他那麽做的原因。
“不算吧,主要是因為你誇了別人。”
燕殊的心情有了點類似“破涕為笑”這樣的轉折,這人好愛…吃悶醋哦。
“那以後…應該不會了。”燕殊是個乖學生,錯題記一遍就不再犯。
“這句該我說的,以後不會了。”
伍執的視線轉過來和燕殊對上,深邃堅定,就像這宇宙深處永恆不滅的光。
“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
燕殊突然覺得自己和外面的那些小行星很像,總是逃不出既定的軌道,很長時間兜兜轉轉,卻隻圍著一顆恆星在轉。
以前他認為這樣很悲哀,因為恆星永遠被圍繞,沒有多缺行星的樣子,和行星也永遠不在一條軌道。
可如今他又覺得這也沒什麽不好,恆星與行星,雖然永遠交匯不到一起,但恆定的引力,讓他們彼此陪伴,恆星帶著它的光和熱,也在守護行星。
“那這就算…你給我的第一條承諾好了,可以嗎?”
燕殊率先從粘人灼熱的目光中抽離。
牌局也不是白打的,大光第一次輸掉的時候,給燕殊獻計,伍執這人看似冷心冷肺誰也不甩,實則是因為他很重承諾,他不甩人,是怕做不到不輕易應承,一旦答應了,他都會做到。
所以,只要想辦法多從他嘴裡討到些承諾,一定可以把他栓得死死的。
燕殊想了想,覺得十分有道理,也就這樣操作了。
“第一條承諾?”伍執不確定地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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