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果酒,不會傷身體,就由他去吧,伍執這麽勸慰自己,但他萬萬沒想到,果酒的度數這麽低,燕殊還能喝得這麽醉…
“燕殊、燕殊還好嗎?”
快散場的時候,伍執輕輕推著趴在桌子上的燕殊,低聲喊他。
王梓宵和陳東暮不知道什麽時候早走了,剩下三個醉鬼已經被陳東暮叫來的戰友拉走了,現在空蕩蕩的包廂裡,只剩下他們倆個。
都知道他們的關系,護送醉酒小少爺的任務當然就留給了他。
燕殊喝醉倒是很老實,不像那幾個alpha嘮嘮叨叨、左吐右吐難伺候,伍執叫了兩句,他就聽話地抬起了頭。
“要走了嗎?”
omega用一種悶的、糯的語氣問,伍執感覺自己的回答都不自覺變輕。
“對,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好啊,謝謝。”
即便是醉成這樣,也不忘對自己這麽客氣。
小心翼翼地半抱著,伍執把人扶到樓下坐好,等他把車取過來時,看到燕殊已經自己站直,像被大廳中的冷風,吹醒了幾分。
伍執拾級而上,玻璃門打開,“走吧。”
“我想自己走回去。”
這裡到公寓,開車都要十分鍾,看來風不夠大,沒有真的清醒…
“你要陪我嗎?”
…
“陪。”
伍執覺得自己都快成了老母雞,就差伸開雙臂去護了,燕殊在前方不遠的地方,歪歪扭扭地把馬路牙子當獨木橋走,這讓他的一根弦一直繃著。
果不其然,到了拐彎的地方,燕殊一腳踏空,伍執一個箭步上前,捉住了他為了保持平衡,舉在半空的手。
“小心!”
“啊…你怎麽在?”燕殊轉過頭來,面色酡紅。
沙漠中的春夜淡月籠紗,銀輝的映襯下,小鼴鼠的臉更加攝人心魄。
伍執看得呆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不放心你…”
明知他現在什麽都忘了,什麽也聽不進去,但還是老實地解釋。
燕殊醉眼迷離地看著alpha,輕輕一躍從路牙上跳下 ,笑得很朦朧,“那還是這樣,走吧。”
伍執看著自己被燕殊拽在手裡衣服,呆愣了好幾秒,隨即寵溺的笑意化在唇邊。
在驚蟄星上,他們也曾這樣走過了許多艱險的路。
“好,牽緊。”
燕殊的公寓樓是伍執找的,他當然知道是幾層幾號,帶著燕殊從電梯出來往右拐,快到門口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並沒有門卡。
樓道很安靜,厚厚是地毯淹沒了兩人的腳步聲,伍執想從小鼴鼠身上找到那張房卡,可一回身,發現小鼴鼠正低垂著腦袋,耳朵比剛才更為潮紅。
從這個角度,他才看清,小鼴鼠白皙的後頸正貼著一枚淡粉的抑製貼。
為什麽要貼這個?
就在伍執怔愣的這一會兒功夫,頭頂的感應燈自動熄滅了,樓道裡只剩下溫潤的月光,和一縷不知何時飄進來的青草香。
這味道帶著潮意,軟軟粘粘,而後變甜變膩,就像被雨淋濕的花園。
第117章 混亂的夜中
意識到omega的癮症發作了的一瞬間,伍執的身心做出了相反的反應。
他心裡警鈴大作,告訴自己要鎮定冷靜,可他身上外逃的信息素卻一點也不安分,像發了瘋,歡脫的要命。
小鼴鼠的呼吸好像也重了起來,在靜謐的夜裡,如同細小的火苗聲,一呼一吸,烘烤著他的心神。
不可以,不可以…
伍執銀牙咬碎,花了十二分的力氣,才把理智從懸崖邊拉了回來,“…房卡呢?”
隨著他的聲音,感應燈亮了起來,昏暗的橘色光灑下,伍執以為曖昧的氣氛會被衝淡,可不知為什麽,那些粘稠的信息素像有了實質的遊絲,反而更加拉扯不斷。
小鼴鼠直直站在燈光下,他腳下有一小片陰影,濃密的睫毛輕輕忽閃,落在臉頰上也是一片陰影。
伍執定定地看著,小鼴鼠那雙晦暗不明的金眸,此時像湍流湧動,帶著猶豫與掙扎。
他在想什麽?
是在為自己沒控制住信息素…生氣了?
“我只是想幫你開門,醫生應該幫你開過抑製劑了…現在…需要趕緊補上。”
伍執解釋的時候,沒敢再看燕殊,他有些無地自容。
在小鼴鼠面前,自己好像總在失控,永遠當不成一個進退得體的紳士,現在他已經勉勵收掉了身上所有的信息素,可小鼴鼠還是松開了那隻拉著他衣角的手。
燕殊沒吭聲,在原地站了幾秒,從外套的側兜裡掏出房卡,走上前去把門鎖打開了。
就這麽幾步路,也走得有些踉蹌,伍執不放心跟上去,但站在門口,沒再往裡走。
他單手把門撐開,等燕殊進去以後,又伸手替他打開了玄關的燈。
小鼴鼠動作緩慢,自己脫了鞋和外套,只是掛衣服的時候對了半天,也沒能準確地找到掛鉤,伍執看得著急,向前一步,把那件沾滿甜香的外套接過來,掛在了衣架上。
身後的門自動合上了,沒了流動的空氣,信息素帶來的躁意更明顯了。
“打完抑製劑,好好休息。”
伍執收斂心神,對靠在玄關的燕殊說:“那我…走了。”
沒有更多的理由可以留下,不得不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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