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並不在意真相,隻想著壓力給到位,做好利益交換。
“對了少將,有人在打聽您的消息。”李濟航提醒。
“一個15屆的軍校生,拿了您私家車的車牌號在四處問。”
姚琛澤沒接話,李濟航接著說他的發現,“那人是紀戎先生在軍校時的同系學弟,隔壁宿舍的,關系不錯,想必是受了紀先生的委托。”
果然是軍校出來的優秀學員,嗅覺很敏銳,大約是那次帶著左寒在公園外看晨跑的時候被發現了。
“需要讓他知道嗎?”李濟航請示。
“他想知道,就告訴他。”姚琛澤站起身打開書房的保險櫃,找到一枚黑色的U盤,拿在手裡掂了掂。
從宿城那家外貿公司拷出來的資料還沒能解鎖。
他總會找到辦法。
又交代了幾句做好安排,回房間時發現裹在被子裡的人不見了。
很快,姚琛澤就發現了躲在陽台邊抽煙的左寒。
他也沒想著躲,就那麽慵懶閑適地靠在欄杆邊,指尖夾著一點猩紅,對著視野有限的遠方眼神放空。
天暖和了起來,初夏的風裹挾著花香吹過,花葉曼常春藤垂到手邊,他低下頭伸手輕輕碰了碰枝蔓上的綠芽,煙灰不小心掉了下來,他又很小心地將那點灰屑吹開。
黃昏正濃,左寒應該很喜歡生機勃勃的植物。
姚琛澤走過去,帶著一身暖意從背後圈住了他。
“你又不聽話。”他規矩很大,手臂越圈越緊。
本是點了過過癮沒進口的,聽了這句批評,左寒明目張膽地將煙蒂放進嘴裡,深吸了一口後,偏頭將煙霧一點點吹到姚琛澤臉上。
叛逆得很。
煙草味撲面而來,大少爺一挑眉,彎腰湊過去,就著左寒的手也學他的樣子狠狠抽了一口。
肺部受到了猛然的刺激,他立即咳嗽了起來。
左寒抖著肩膀開始笑。
姚琛澤臉一紅,聲音大了起來,“幹嘛?笑話我?”
話音未落,又是兩聲壓製不住的咳嗽。
“沒有。”左寒伸手將煙灰按滅在欄杆上的玻璃煙灰缸裡,勸告:“小孩兒還是不要不學好。”
姚琛澤立即像一隻被揪住尾巴的老虎,欺身將他壓在欄杆上,語氣威脅,“誰是小孩?”
左寒不說話了。
兩人就這麽靜靜看了會兒樓下熱鬧的小花園,心跳漸漸趨近於同一頻率,有限的風和塵土都被姚琛澤牢牢擋住,左寒忽然開口,問:“你在害怕?”
“誰害怕?”姚琛澤還是那副一逗就要跳腳的反應,只是這次反駁完就開始沉默。
左寒拍了拍他的手,將他暖烘烘的大掌抓在手裡,語氣認真道:“不怕。”
很多時候你跟這個人在一起,害怕的事還是會感到害怕,但會有無窮無盡的勇氣去面對。
趁著天色還早,左寒去泡澡,姚琛澤出了門,偷偷跑了趟宿城。
“紀先生每天差不多七點到家做飯。”李濟航觀察得仔細,然而紀戎到底是軍校出生,人很警惕,他沒法一直盯著。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到的時候應該差不多能把人等到。
結果今日這位拳擊教練明顯晚歸了,姚琛澤對著門上掛著的一對毛絨玩偶磨了磨後槽牙,又忍不住抬起手腕反覆看著通訊腕表。
這一趟來得隱蔽,他用了點手段直接進了家門去等。
半天才把人等回來。
門鎖“嘎噠”一響,進門來的主人並沒有立即開燈,緊接著,“嘶啦”一聲,聽聲音應該是抽出了傘架裡的傘。
“我注意到你在托人打聽我。”姚琛澤先開了口。
客廳的頂燈應聲而開,沙發上的人長腿交疊,好像他才是家主。
既然紀戎都調查過他了,自然是省了自我介紹。
跟著紀戎進門的孟厭沒忍住驚呼一聲,接著被紀戎牢牢擋在身後,只露出一點灰色的耳朵,緊張地抖著。
四周亮起,粉色格紋的棉麻桌布,胖乎乎的多肉植物,冰箱上的草莓冰箱貼,這樣細碎的東西很多,帶著滿滿的生活氣,整個家居風格以暖色調為主,看起來很是溫馨。
姚琛澤頭一回仔細打量起眼前的alpha——他親自給孟厭挑的配偶。
這人作為一個A級alpha,有著極高的射擊天賦,本有著大好的前程,忽然蒙受不白之冤,這麽多年被困在一個小小的拳擊館裡,還能保持這麽好的心態,整天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洗衣做飯,耐心地養小孩,沉迷於過家家似的。
長得也不賴,以一個配偶的角度看,確實算不錯。
越發得意於他的選擇,姚琛澤說話間不禁帶了點看女婿的傲慢,“你的觀察力很敏銳,據說巴雷特打得好的人性格都很沉穩。”
之前他就擔心要是孟厭再婚配失敗,他大概率不得不冒著風險把這小狼崽從孟家偷出去,接回家給左寒當兒子養。
幸好不用推銷就賣出去了。
“抱歉,外面蚊子多,我就擅自做主進來了。”姚琛澤站起身,自以為釋放了一點善意。
然而正常人不會隨隨便便就闖進別人家裡,看面相他又實在不像個好人。
受到了他的表揚,紀戎的表情紋絲不動,果然性格沉穩。
姚琛澤主動走近了一些,尖銳的傘柄瞬間頂到了他的咽喉,紀戎沉聲道:“你嚇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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