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板緊緊皺起眉,像是不甘心,“如果兩人都努力呢。”
“應該可以吧。”左寒不置可否。
午飯後回小院裡睡午覺。
木門上的舊銅環格外冰手,左寒將手縮在袖子裡不想伸出來。
剛抬起胳膊,一隻大掌從身後伸了過來一把將門推開。
左寒像是被按了停止鍵一般僵在原地,心臟咚咚直跳。
“哥!”
左寒靜靜轉過臉來,是大半年沒見的吳鳴遠。
其實他知道不是那個人,只是一時間晃了神罷了。
“我媽讓我喊你晚上一起吃飯,烤了個大羊腿,哥一定要來啊。”小吳退到了石階下站穩。
還是少年的身板,個子像是又長高了一些。
“嗯。”左寒輕聲應了,垂下眼睛看不清情緒。
旗袍店的老板娘人很好,常常做了好吃的來接濟廚藝稀爛的左寒和阮文超。
作為回禮,兩人也主動給老板娘的旗袍店招攬了不少生意。
“進來玩會兒吧。”左寒跨進門檻,主動邀請。
吳鳴遠眼睛一亮,又撓了撓頭,“等會兒來,我還得去請超哥呢。”
晚間,眾人熱熱鬧鬧圍在大圓桌邊,開了兩箱啤酒。
飯菜上嫋嫋升起的一束細煙,木架旁一隻伸懶腰的胖貓,廊下叮叮咚咚一束串起的貝殼風鈴。
喧囂的煙火氣撲面而來。
抗抑鬱的藥已經停了一年多了,左寒覺得自己除了變得遲鈍了一些以外,其他各方面都挺好。
他認識了一些街坊鄰居,認識了一些有趣的旅客。
和善的,熱情的,愛八卦的,當然也有煩人的。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老板娘熱情地站起來,拿過左寒的碗給他盛羊湯,嘴裡開著玩笑,“要不是阮文超喜歡女人,我看小寒就很好。”
阮文超心眼實,會來事兒,特別招長輩喜歡,也難怪黃老太總要攛掇給他相親。
“這不行這不行,隔行如隔山。”阮老板嚇得拚命擺手。
“太好了,那我們家遠遠就有機會了。”老板娘樂得一拍手。
立時就有人跟著起哄。
“誒誒誒,可以了可以了!”她又趕緊扯回話題。
左寒知道,大家也不是真心要給他湊對。
不過是照顧他不大愛開口說話,隨意鬧一下罷了。
等桌上的話題歪到聯盟新換上的聯盟長林邱,左寒才歪著頭,在腦子裡算明白了。
過完年他就二十八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
酒量確實不太行,喝了點酒就頭暈,左寒站起身時搖搖晃晃。
“我扶著我扶著。”吳鳴遠很積極。
“不用了,你們再聊會兒天吧。”左寒揮揮手,堅持自己回去。
月光皎潔,照得屋外亮堂如晝。
乍然從溫暖的地方出來,左寒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一點點路,他貼著牆根走得很慢。
摸出兜裡的鑰匙開了大門,照常鎖好,又慢吞吞挪去一樓的小吧台燒了點熱水。
等待的時間泛起困意,左寒乾脆先回了樓梯邊的小房間,隨手開了電熱毯後合衣靠在床頭,習慣性蜷縮起來。
臉頰上兩坨醉出的紅,不多時他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好像有人在用熱毛巾擦著他的手和臉,又輕手輕腳將他從厚重的衣物裡剝了出來。
擦著擦著變了味,灼熱的呼吸貼著裸露在外的皮膚,曖昧的吻吮吸著一寸寸向下。
被沉甸甸壓著動彈不得,渾身又使不上勁兒。
左寒抬起軟綿綿的胳膊無力地推卻了一下,腰身立馬就被緊緊抓住。
耳邊一聲不滿的輕嗚,像惶恐又暴躁的小狗。
敏感的咽喉被輕輕叼住廝磨,松軟的被子裡暖烘烘的,貼上來的皮膚燙得人害怕。
左寒終於從沉沉浮浮的熱中費勁半抬起眼皮,頭頂的照明光被擋得嚴嚴實實。
晦暗不明的燈光下,一雙泛著綠光的瞳眸,帶著熱切的猩紅和令人心驚的渴望。
渾身都被緊緊纏住,越掙扎,纏得越緊,近乎無法呼吸。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本就被酒精燒過一遍的神志越發糊塗。
一切似乎是個真實又荒誕的夢。
一覺睡到大中午,左寒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坐起身,眯著眼睛看著窗簾外透進來的光,一時間不知今夕何夕。
他摸著身上乾淨的睡衣,有些遲鈍地想,完了,兩年的笨蛋藥真的吃壞腦子了。
昨天半夜,好像有個變態親遍了他的全身,還攏著他的腿亂蹭。
丟出去的信紙回到了桌上,或許是他的記憶發生了錯亂……
嘴唇破皮,或許是他睡電熱毯睡多了,上了火……
可為什麽會做春夢?
而且,他昨天是不是燒了熱水?
藍色的塑料水壺裡一滴水也沒了,插頭也被拔了下來。
左寒坐在長凳上,盯著那個水壺。
他有醉得這麽糊塗?
一起身,“嘶”的一聲,左寒狠狠皺著眉,又坐了回去。
大腿內側被衣料磨得生疼。
掀開毛衣衣角,低頭看著腰側疑似指痕的紅印,左寒簡直氣得要死。
一按就疼,這總不會是他眼花了吧?
院門一直關到現在,阮老板在外面敲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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