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曄又問:“你是不是打他了?”
“是啊。”談楓嶼理所當然地說,“我看他欠揍,當然得揍他。”
怪不得。
楊曄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是了解同類的,alpha骨子裡就帶著很強的征服欲,談楓嶼又和大多數omega不一樣,是個叛逆心很重的暴烈的性子,所以才總是會吸引住alpha們的目光。
不過,在他的面前倒是一直蠻乖的。
楊曄眼神微黯。
談楓嶼的特殊對待,盡管是愛他的表現,但是有時對他的討好和順從卻過了頭,以至於他總是忍不住覺得,談楓嶼會變成現在這樣,全都是因為他。
他肯定做了很多很多讓談楓嶼傷心的事。
畫展返場開的時間比兩個月前的第一場要長,但客流量卻絲毫不見少。柳蘇他們忙過了開題和中期,終於有空了,也來給楊曄捧場。
柳蘇換了導師之後,師門氛圍似乎特別和諧,和馮嘉嘉、陶故這兩位後輩關系也不錯,原來總是頂著一張冷冰冰的臉,現在偶爾唇邊偶爾也帶點笑意了,本來就精致漂亮的面容看上去更加動人。
他依然不談戀愛,一個人生活,做著後輩眼中強大的卷王。沒有了延畢的煩惱,找工作也順利不少,現在已經拿了國外一家實驗室的offer,等畢業之後就要出國了,也終於可以擺脫煩人的親戚們。
但據馮嘉嘉說,有個叫卓峰的公子哥兒還在追柳蘇,都堅持好幾個月了,看上去是被柳蘇迷得死去活來。
“又不是什麽好事,看你笑的。”柳蘇看了一眼學妹,歎了一聲,“這人真是沒完沒了。”
楊曄問:“他沒再騷擾你吧?”
馮嘉嘉多嘴替柳蘇答道:“沒有沒有!正為了我們學長改邪歸正重新做人呢——”
“……嘉嘉。”陶故輕輕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心惹學長生氣。”
柳蘇不搭理馮嘉嘉了,繼續和楊曄說話,問:“你們什麽時候辦婚禮啊?”
“春天吧,具體的日子還沒定,要先等場地定下了再說。”
“那還好,我還能去婚宴上蹭一頓飯。”柳蘇說,“我答辯完就走了,也就是初夏前後的事。陶故也是吧?”
陶故也是明年夏天畢業。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嗯……我也是答辯完,就要和一誠學長一起搬去首都了。”
也不知道兩人什麽時候成的,楊曄這兒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他笑著說:“恭喜。”
陶故輕聲道:“謝謝學長。”
“唉,你們這都成雙成對的了,就我和柳蘇學長還是單身狗了。”馮嘉嘉抱住柳蘇的胳膊,可憐巴巴地說,“要不咱倆湊合一下吧學長!”
“湊什麽湊,你不是喜歡alpha嗎?”柳蘇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兒,“我是無性戀,少來禍害我。”
馮嘉嘉吐了吐舌頭。
過幾天有個眼熟的小女孩兒來了,是楊曄住院時期的病友,孔倩倩。
她應當是已經痊愈了,氣色看起來比半年前好了不少,身邊跟著一個中年女人,還是當時的保姆。
小孩子看不懂油畫,只是單純地借著看畫展的機會出來玩玩,也不知道從哪裡聽說的楊曄要結婚了,拽著他的衣袖興奮地說要去做花童。
保姆連忙給楊曄道歉,說小孩子瞎說的,讓他別放在心上。
孔倩倩回過頭來瞪她一眼,說:“我才是不是瞎說的呢,我是真的想當花童!”
“花童可以穿婚紗撒花瓣呢!”
不到十歲的女孩子,對婚禮還有無盡的向往。
“可是你爸爸媽媽那邊……”
“哼,我自己去跟他們講!”孔倩倩轉回去,眼巴巴地望著楊曄,“我可以去嗎?”
楊曄溫柔地摸摸女孩兒的腦袋:“好啊,那花童的位置給你留著。”
回去之後楊曄給談楓嶼說了這件事,談楓嶼很快地回想起孔倩倩來,似笑非笑地拍了楊曄一下:“醫院裡那小姑娘還真挺惦記你的啊。”
“小孩兒而已,可別真吃醋。”
楊曄低低一笑,湊到談楓嶼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惹得談楓嶼抓起枕頭砸他,羞得面紅耳赤。
楊曄接住枕頭放到一邊,談楓嶼又要上手打他。倒也不舍得真的打,綿軟無力的貓貓拳才還沒挨著人,就被楊曄捉住了手腕順勢拽進了懷裡。吻著吻著又滾進了被窩。
轉眼就到了畫展的最後一天,晚上快閉展的時候,韓旻終於來了。
韓旻的長相網上一搜就能查到,也不是什麽秘密,所以楊曄一眼就認出了他。
閉展前畫廊裡的遊客已經不多了,隻零星有幾個人還在看。一身高定西裝的韓旻悠然地踱步進來,就格外地顯眼。
他好像還真是來看畫的,慢悠悠地從一個個展示櫥窗前路過,最後在某一幅畫的前方停了下來。
韓旻問:“你的畫賣嗎?”
“不賣。”楊曄道,“這幅畫是我和我戀人之間的回憶。”
韓旻說的這幅畫正是《沉默的海》。四年前第一次見到談楓嶼的時候,對方就是用這幅畫開啟了兩人之間的第一個話題。
“原來是這樣,真是不好意思。”韓旻笑了笑,“碧梵最近在考慮做藝術家聯名款,所以我才會到處看看畫展,尋找作品比較符合我們品牌調性的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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