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少先弄清楚人家的第一性別啊。”柳蘇面無表情地吐槽完,副主任那邊已經徹底熱鬧了起來。
難得有人帶了對象來研究室,大家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一陣起哄,弄得談楓嶼都不好意思了。
玉 嚴山
有眼尖的看到了楊曄和談楓嶼左手上戴著的對戒,揶揄地問他們什麽時候結婚。談楓嶼一下子臉紅了,一邊吞吞吐吐地說著“這事兒還沒譜呢”,一邊用余光悄悄看身邊alpha的反應。楊曄則抬起手來撐住談楓嶼的後腰,似乎是為了讓自己的Omega能安心一些。
這兩人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一對神仙眷侶吧。
但是柳蘇知道,他們之間還有很多沒有解決的問題——至少從楊曄的表現看來是這樣。
柳蘇不太愛管別人的閑事,之前提點過楊曄幾句,也不過是因為楊曄曾想過要幫他。雖然想法天真了些,總歸是出於好心。
說起來也是緣分,這對情侶都曾幫他阻止過卓峰的騷擾。自從上次鬧到了派出所去,卓峰又受了談楓嶼的警告,總算是安分了一些,沒有像之前那樣喝醉了鬧上門來,但是依舊很執著地追求著他,想約他出去吃飯看電影。無論柳蘇拉黑幾次,這家夥總能換新號碼來聯系他,柳蘇被弄得心煩不已,前些天直接去營業廳換了個新手機號。
然後當天晚上,卓峰便因為聯系不上他而直接找到他宿舍樓下來了。
柳蘇也懶得追究卓峰是怎麽知道他住哪棟宿舍的,反正這些有錢人家的少爺總有自己的手段和門路。
但這次,卓峰不是為了騷擾他來的。
大約是給他拉皮條的朋友又說了什麽多余的話,讓卓峰知道了他被自己的博導周啟祥威脅的事。卓峰想討好他,對他說:“我可以幫你解決你導師的問題。”
柳蘇問:“你要怎麽解決?”
卓峰挑了挑眉說:“查他啊。一個用延畢威脅學生的慣犯,這麽多年來難道留不下一個把柄?我不信。”
柳蘇道:“查到也不一定有用。”
卓峰笑了笑:“我認識人。”
卓峰也沒明說認識的是什麽人,但柳蘇已經心裡有數了。
他再一次感覺到階級與階級之間的差距,困擾了他好幾年的事情,或許對於卓峰而言,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解決。
柳蘇心想,他當然可以答應卓峰提出的交易,以和卓峰戀愛為條件讓卓峰去幫忙解決周啟祥的事情,可這樣做無疑是給自己招來另一個麻煩。
——卓峰對他而言也是個不好惹也惹不起的人。
所以柳蘇沒有答應。
但卓峰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非要賣他這個人情不可,才過去短短幾天就把查到的事情告訴了他。
而這件事,也與楊曄有關。
-
第五研究室裡熱鬧了一小會兒,等上班時間到了,談楓嶼便以此為借口溜走了。
楊曄來到工位上,如常地和柳蘇打了聲招呼:“學長早。”
柳蘇點了點頭,問他:“今天下班之後你有空嗎?有點事想和你說。”
“有的。”楊曄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答應了。
中午,楊曄趁著午休的時間去了一趟宿舍,找李一誠拿黑兔子。房間裡已經基本上收空了,幾隻大箱子佔領著中間的空地,那隻黑兔子就躺在其中一隻紙箱上。
李一誠坐在硬邦邦的床板子上一邊打遊戲一邊等楊曄來。
楊曄叩了兩下門,直接進去把黑兔子提起來看了一圈,然後盯著開線的地方,思索著這破開的肚子究竟還能不能縫回去。
“你看啥呢?”李一誠放下手機,“你給我的時候是啥樣現在就是啥樣,頂多掉了點棉花。”
“我是在看它還能不能縫好。”楊曄把黑兔子放進包裡裝好,有點遺憾地說,“看來是縫不好了。”
“要能縫你當初不就自己縫了嗎。”李一誠不太理解楊曄為什麽要留著一個壞掉的玩偶,但也沒有多問。
“總之多謝了。”楊曄道,“等你搬完家穩定一點了我再請你吃飯。”
李一誠瞅到楊曄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有點吃驚:“你和你對象該不會已經領證了吧?這麽快啊。”
“還沒有。”楊曄摸了摸手指上冰涼的金屬指環,低低道,“還說不好。”
李一誠奇怪地問:“都同居了,還有什麽說不好的?”
楊曄沒有回答,只是搖頭。
李一誠一直都覺得楊曄和談楓嶼之間挺怪的,但這終究也只是他的感覺。
楊曄轉移了話題,問:“你和陶故現在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李一誠有點臉紅,“最近在辦畢業手續嘛,有點忙,小故又在準備博士論文的開題,沒什麽機會和他碰面,也就偶爾網上聊聊。”
楊曄看他這個不好意思的樣子,就知道絕對是有進展的,於是隨口調侃了幾句。
李一誠急了,紅著耳朵說:“我看你真是被你對象帶壞了!”
“或許吧。”楊曄笑了笑,朝他擺手,“先走了。”
楊曄下了樓,忍不住又把兔子拿出來看了看。
如果今晚他直接把它拿回去,不知道談楓嶼會是什麽反應。
會因為謊言再次被拆穿而感覺驚懼嗎?還是……
不。
楊曄抓緊兔子軟綿綿的胳膊,眉心蹙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