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醉玉在查人方面一直很有一套,既然他說有苗頭,那就是快了,余臣琰也就沒有那麽擔心了。
“那這個事情就辛苦你嘍。”
裴醉玉笑著捶了他一拳,“還跟我客套這些啊?外面都在傳,我是你乾兒子,真是你這個假人設造的,咱倆都差了輩分了。”
余臣琰被他不滿的語氣逗笑,看著他明豔活潑的笑顏,余臣琰心裡暖烘烘的,這些年,裴醉玉進部隊,公司全是他一手打理,現在裴醉玉退伍了,自然而然交還給他,好幾次出岔子,又是余臣琰親自出馬解決,直接在外給裴醉玉樹立了“背後有人,勿惹”的人設。
也讓裴醉玉的發展順風順水了不少。
看著他生活順心,余臣琰打心眼裡高興,“那我就更要盡好‘乾爹’的職責了。”
“我去你的!”
兩人說說笑笑地吃完了飯,裴醉玉先走了,畢竟奶奶還在家,回去晚了不好。
他走了之後,余臣琰一個人坐在包廂裡很久。
順著窗口看著裴醉玉離開,看著他的背影,余臣琰心裡百感交集。
當年夫諸被眾神剝了獸靈,即將灰飛煙滅的時候,他撕裂了自己的神格,給了夫諸,保了夫諸入輪回的可能。
可觸犯了天條的他,在重傷之後遇到了第三道天劫。
如果不是裴醉玉......哦,不對,那個時候他還是余臣琰的弟弟,余阮。
余阮為他扛了兩道,卻因為太過年幼,神格隕落,殉了天道,頂了余臣琰的死罪。
自此,只剩余臣琰一人,被罰下人間,在世間獨自遊蕩了幾千年。
而夫諸魂散的那一天,余阮沒的那一天,都好像還是昨日。
連心痛的感覺都沒有過絲毫退散。
他忘不了抱著奄奄一息的余阮,悲痛欲絕地在葳蕤山下痛哭。
余臣琰罵他傻,質問余阮為什麽要幫他抗,他自己扛下來,左不過就是灰飛煙滅,何苦連累年幼的弟弟。
余阮的話讓他這幾千年都難以忘懷。
時至今日都在耳邊縈繞,振聾發聵。
“你是我哥啊,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余臣琰閉了閉眼,將那些痛徹心扉的過往封在心底,再也不想回想起來。
好歹現在裴醉玉過得很好......
他也找到了李天霽......
余臣琰再次睜開眼,端著茶水慢慢飲盡,他有些難受地彎下了腰,抵著心口,那些讓他傷痛了幾千年的回憶,此刻正倔強地在他腦子裡瘋狂回蕩。
想忘都忘不掉。
“嗡——嗡——”
余臣琰猛地一顫,抬眼看向了桌子上的手機,是一個陌生的電話,沒有備注。
“喂?”
“余總。”
余臣琰噤聲,這個聲音經過處理,並不是正常的聲音。
為什麽要掩蓋聲音?
難不成是他接觸過的人?
“余總,你不用多想,你從來沒有見過我,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
余臣琰沉思幾秒,緩慢開口,“嗯,那你找我幹什麽?”
“聽說816項目已經開始啟動,想問問您,有沒有意向和我談一談?”
余臣琰沒有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個人來路不明,這個時候答應什麽都會是個麻煩,余臣琰果斷選擇撥通了文昌徽的電話。
“追蹤剛剛打我電話的那個人。”
“好的。”
吩咐完,余臣琰慢悠悠地晃回了家,這個時候正好碰上李天霽接李爾爾回來。
“小魚哥哥。”
李爾爾跟余臣琰打了一聲招呼,看上去神色很疲憊,精神也不太好,李天霽看到余臣琰詢問的眼神,無奈地攤了攤手,看到李爾爾回房間之後,才說,“他不太高興,但是我問他,他就是不肯告訴我。”
“嗯……爾爾一向比較自立,我等下問一下吧。”
做飯的時候,余臣琰旁敲側擊地問他A區那塊地的動向。
李天霽摸了摸下巴,想了很久才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就是有另一家合作商碰到了麻煩,好像是產權糾紛,事情要是鬧大了,還真是挺麻煩。”
這件事余臣琰也略有耳聞,只是先前沒有放在心上,但是那個人既然在這個時候聯系他,就肯定是有聯系的。
是想通過這個事情達到什麽目的呢?
余臣琰想不通,這件事和他們的項目八百杆子都碰不到,就算那個負責人進去了,他們也不會受到任何損失,相反,是那個人經手的A區會遭受不小的衝擊。
這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乾出這樣的事情來。
難道這個事情不是那個人乾的......
不對,如果不是那個人乾的,誰能讓一個好好的項目,出現產權糾紛呢?
如果是那個人乾的,那他的目的是什麽?他的利益傾向是什麽?
余臣琰想著,實在太入神,手裡一個不注意就被刀尖給劃破了。
“嘶——”
李天霽聞聲轉過身,一下就看到余臣琰那正在冒血珠的指尖,“哎!別亂動!我去找止血貼,你別亂動。”
余臣琰含著手指,看著李天霽一下竄出去了,跑到櫃子裡翻來翻去,找來了消炎藥和止血貼。
“哎,你舔什麽啊,快拿到水下面衝一衝。”
李天霽拉著他的手,抵在水龍頭下細細地衝洗,幸好刀口一點也不深,塗了點藥,綁上止血貼很快就脫離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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