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余臣琰根本沒睡,李天霽還沒走到門口,他就聽見了他的腳步聲。
這個時候李天霽沉默地坐著,余臣琰睜開了眼,垂著眼,也沒看他。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這段時間,余臣琰也沒有偷偷去看他,真的如同他親口說的那樣,分開吧。
余臣琰歪了歪身子,翹起腿,後仰著腦袋,靠在車背上。
李天霽側過頭,其實他在等余臣琰先開口,而對方一副沒感覺到他存在的樣子……
讓他有點惱火。
難道分開的這段時間,只有他一個人百般不適應,只有他一個人在……偷偷想對方?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李天霽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但這個時候偷偷瞟了余臣琰一眼,發現對方眼睛又閉起來了。
“你……!”
李天霽忍無可忍,手撐在余臣琰臉側,想出口質問,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問候:“你剛才有受傷嗎?”
余臣琰抬起眼,眯縫著一雙小狐狸眼,看上去慵懶又高傲,“沒有。”
說罷,不自覺地攏了攏衣服。
李天霽看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來氣,也不跟他多廢話了,直接上手要去扯他的衣服。
方才在天台上,余臣琰倒下去的時候,風卷起了他的上衣,李天霽當即看見他渾身都裹著止血的繃帶。
“你幹什麽?!”
余臣琰抓緊了自己的衣領,屈膝頂著李天霽的身子,不讓他靠近,眉擰了起來,像一隻被人冒犯到的小狐狸。
“你是不是受傷了?”
李天霽也不敢用力扯他,擔心他傷口還沒好。
余臣琰撇過頭,攏了攏衣服,“不要你管。”
“是不是那次在冰庫弄傷的?”
李天霽的手被他拍開,又不死心地貼了上去。
余臣琰不看他,轉頭靠著窗戶,“不知道。”
見他如此油鹽不進,李天霽卯足了勁兒,把余臣琰掰了過來,硬要把他的衣服解開看看。
像是為了證明點什麽一樣。
“你撒手!”
余臣琰抬起手頂住李天霽,不讓他扯,而李天霽則是鐵了心要看看他到底傷著哪裡了。
“哢嚓——”
“我說你們兩個怎麽回事?一個二個往後排一坐,哪兒來那麽多人給你們當司機啊……”
洛瑜一打開駕駛位的門,就自顧著坐了進來,一邊吐槽余臣琰和李天霽,一邊系上了安全帶。
在要點火的時候,才意識到車內的氛圍不太對勁,隨及悄摸看了一眼後視鏡:
李天霽半撲半壓在余臣琰身上,而余臣琰防備地頂著他,窩在靠窗的角落裡。
活脫脫一副登徒子調戲美人圖……
洛瑜握著方向盤,頓時自己抿住了嘴。
“你們……走嗎?”
經歷過一頓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洛瑜小聲問了一句。
“走啊。”
“快走。”
余臣琰和李天霽異口同聲,隨及一把將對方推開,相互窩在自己的安全區內。
洛瑜無語地癟著嘴,這麽多年還沒誰敢把他當司機過。
一路沉默地開到了市區,洛瑜正要問余臣琰去哪兒,余臣琰的手機響了。
余臣琰精神一震,一看來電顯示,是自己派去保護裴醉玉的人,趕緊就接了。
“出什麽事了?”
“出!出大事了,我們去工地視察進度,有一大塊架子塌下來了!”
聽完這句話的那一瞬間格外得長,余臣琰耳朵裡全是耳鳴,一瞬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講話了。
“現在情況怎麽樣?”
余臣琰緩了半分鍾才說話,而那邊似乎在說什麽,一陣衣料摩擦聲之後就沒有聲音了。
余臣琰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腦子裡一片空白,怎麽會這樣?
他已經算過,裴醉玉的死劫已經過去了,怎麽會......怎麽還會出事?
余臣琰打起精神,回想了一下離那個工地最近的醫院是哪家,趕緊讓洛瑜開車過去。
李天霽沒有聽清剛才電話裡到底是說了什麽,他想問,但是看余臣琰的表情非常不對勁,還是選擇了默不作聲。
確實,余臣琰現在心裡很亂,手指微動,不停地在算,但怎麽算都算不出來。
“快點,開快點!”
余臣琰越來越焦躁,趴到了駕駛位後面,洛瑜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你冷靜點,急也沒用,前面是擁堵路段。有校區,全是孩子過馬路。”
余臣琰心知急不得,但他控制不住,只能煩躁地靠了回去,焦慮地咬起了指甲。
李天霽和洛瑜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只能在後視鏡裡互看一眼,表示:我也不知道怎麽了。
一到醫院門口,余臣琰就摔門而去,一路往急救那邊跑,李天霽自然會跟著他,只有洛瑜,還得找地方停車,想看熱鬧又看不到,可把他急死了。
剛剛繞過一個轉角,一下就撞到了一個行色匆匆的人,讓余臣琰萬萬想不到的是,居然是裴醉玉。
“你......你沒事吧?”
余臣琰呆滯了一秒,又抓著裴醉玉到處看了一圈,最後摸了摸他的腦袋,又看了看他額頭上的止血貼。
裴醉玉把他的手拿下來,笑了一聲,“沒事啊,哎呀,我當時就覺得暈了一下,戴著安全帽呢,就劃破了點皮,你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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