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隻對他一個人展露真實面貌,到現在,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躺在他的面前熟睡。
裴醉玉看著他的側臉,隻覺得非常熟悉。
他從一開始,對余臣琰就有一股非常自然的親昵。
而且他能感受到,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血脈帶來的親昵。
裴醉玉坐在床邊,看著余臣琰疲憊的臉,歎了一口氣,感覺這段時間實在是太魔幻了。
次日清晨,余臣琰醒來之後,試探了一下身體的狀況,確實已經好多了。
轉眼就看見裴醉玉窩在沙發裡睡著。
昨天他困極了,也沒管自己到底在哪兒,眼睛一閉就倒下了,而裴醉玉本人是個極有分寸的人,不可能跟他睡一張床。
余臣琰一醒,裴醉玉就敏銳地清醒了。
“抱歉嘍,搶了你的床。”
余臣琰毫無負罪感,整理了兩下衣服,笑盈盈地站起身,裴醉玉撇了他一眼,繼續窩在被子裡,實在懶得理他。
“少嬉皮笑臉的,你到底什麽時候放我出去,我跟你講,你這可是非法監禁。”
裴醉玉說著,打了個哈欠,這句話更像是開玩笑一樣。
余臣琰走到外面,換了件外套,悄聲說:“過幾天。”
他算過了,只要度過了二十七歲的坎,裴醉玉大概率就安全了。
裴醉玉歎息一聲,他不明白余臣琰是做法,但直覺告訴他,余臣琰不會害他,“那你記得給我奶奶報個平安。”
“嗯,我知道的。”
做完這些,余臣琰的電話響了,是洛瑜打來的。
“情況不妙,你來文彬這兒一趟,線索有新進展。”
洛瑜沒說廢話,也沒等余臣琰回話,急匆匆地掛斷了。
余臣琰叮囑裴醉玉不要亂跑之後,就離開了別墅。
這次他也沒有戴面具,穿著平常的衣服,直奔文彬的實驗基地。
讓余臣琰沒有想到的是,在門口遇到了正好前來的李天霽。
昨天余臣琰不辭而別,李天霽也沒有多追問,兩人現在突然見面,都愣了一下。
李天霽看到余臣琰臉上熟悉的驚詫,之前他帶給小魚一些驚喜的時候,小魚也會這樣露出驚訝的樣子。
看來這倒不是余臣琰在做戲。
兩人貌似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實則心裡都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而李天霽走在前面,背影看起來冷硬極了,讓余臣琰的心又再次沉入海底。
實則李天霽很糾結,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想,余臣琰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態看待他的情感。
是玩弄?是真心?還是說建立在惡劣的基礎之上,余臣琰自己也模糊了概念。
余臣琰看著李天霽的背影,默默走在他身後,沒有說話,也沒有為自己爭辯。
他做的任何一件事情,他都不後悔。
至今為止,他依舊不後悔。
兩人沉默地來到了文彬的基地內部,洛瑜好像和文彬起了爭執,兩人扭打在一起。
“怎麽回事?”
余臣琰上前摁住了文彬,一把將他摜倒在地,文彬狼狽地被余臣琰摁在地上,嘴裡還在罵著:“那個王八蛋,這些年裝得一副乖巧聽話的慫樣,居然是他!”
余臣琰一聽這話就猜到了,文彬已經知道了,於是順手捂住了文彬的嘴,“閉嘴。”
而李天霽看著余臣琰靈活的身手,回想到之前余臣琰在他面前總是柔柔弱弱的,但把他惹急了也會直接把他摁倒。
原來是本身就身手極好。
“你讓我怎麽咽的下這口氣!”
文彬的情緒極其不穩定,平時就很衝動,這個時候讓他知道了他舅舅的死因,無疑是引爆了火藥桶。
余臣琰眼神裡帶了責備,看向了洛瑜。
這件事只有他和洛瑜知道,文彬現在知道了,肯定就是洛瑜說出去的。
洛瑜和文彬爭執得渾身冒汗,喘息著,斷斷續續地說道:“不是我說的,他查到了當年他舅舅的一個司機身上,那個人在出事當天逃到了緬甸,最近才有消息。”
這倒是在余臣琰的意料之外,他沒想到當年的事情,居然還有證人活在世界上。
洛瑜看著文彬已經逐漸冷靜下來了,才坐在了椅子上,呼出一口氣,看著李天霽和余臣琰一起把文彬拉了起來。
“有什麽事情好好說,當初你舅舅不讓我告訴你,就是因為你這個性子。”
文彬被余臣琰訓得梗著脖子,不肯低頭,又羞愧在心。
“我......我知道了,我會克制一下的。”
這個時候,余臣琰才看向洛瑜,洛瑜將那個司機的話錄了下來,放給余臣琰和李天霽聽。
“我只聽說老板要對付那個誰來著,就是......就是那個文家的二當家,叫文什麽徽來著,然後就是接到了一個消息,老板急著趕回去,但是我那天崴了腳,沒辦法開車,就叫了別人送他,結果在路上就出事了。”
文彬聽到“文什麽徽”的時候,又氣得恨不得殺人。
李天霽也是詫異,隨即看向了余臣琰。
余臣琰可是把這個文昌徽留在身邊多年啊......
洛瑜察覺到了李天霽的目光,見余臣琰懶得解釋,才說道:“余臣琰是在出事之後才和文昌徽的聯系密切起來了。”
意思就是余臣琰和文昌徽不是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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