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臣琰垂著頭,再次撲到了李天霽身上,緊緊粘著他,生怕一松手,他們就又要分開幾千年。
“別怕,我們小心一點,敵不動,我不動。”
李天霽耐心地安慰著他,捧著他的臉,親吻他緊皺的眉心,“會沒事的。”
余臣琰歎息一聲,苦笑著點點頭,他多希望他的直覺是不準的。
“霽哥,我明天去黑市那邊一趟,你和爾爾哪裡都不要去,待在家裡等我回來,好不好?”
李天霽同意了,當即推掉了幾個應酬,正發著消息呢,就被余臣琰從背後環住了。
都這麽久了,兩人的身體極為契合,余臣琰剛剛擁過來,他就明白了這個擁抱的含義,回過身去,勾著余臣琰的肩膀,交換了一個黏膩的吻。
今晚的余臣琰和往日溫存的模樣大相徑庭,一舉一動都帶著瘋狂。
瘋狂裡有摻雜著令人窒息的絕望。
李天霽能感受到他情緒不對,安撫地咬他敏感的耳垂,盡全力順著他一點。
安撫他翻湧不止的不安。
“霽哥......我好愛你......”
余臣琰緊緊擁抱著他,根本不讓李天霽躲閃,蠻橫地摁著他的後背,漂亮的指尖在他結實的後背上劃出淡紅的痕跡。
李天霽忍無可忍了才在余臣琰身上留下了一個咬痕,曖昧地掛在余臣琰的脖子上。
余臣琰強忍著反抗的本能,任由他啃咬。
仿佛只有這種被掠奪的感覺,才能給他活著的滋味。
“好愛你......”
李天霽聽到他話語裡的哽咽,想回過身抱抱他,卻被余臣琰狠狠摁在了床上,哭聲低微,床鋪的吱呀聲卻越來越響。
“艸!你不是哭了嗎?”
“我沒有!”
余臣琰咬著牙,強迫自己的聲音不那麽顫抖,佯裝強勢,越發使勁兒地折騰李天霽。
“我沒有哭!你哪兒隻眼睛看見了?瞎胡說,就知道瞎胡說。”
每說一句話,余臣琰就更加用力,征伐著,掠奪著,混著眼淚和心痛,找補著千年的遺憾。
卻依舊發覺自己的身體如同一個深淵,一個黑洞,裝滿了無限的不安和恐慌,在時間裡無解,在空間裡動蕩。
這一夜格外漫長。
第二天,李天霽腰酸背痛地醒來時,一轉頭,昨夜那個絕望且令人惱火的家夥,已經不在身邊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紙:霽哥,早安,早飯在微波爐裡,今天會很晚回來,不用等我。
右下角畫了一條小魚。
李天霽本來還生著悶氣,一看到那條卡通小魚,腦子裡就自動聯想到了余臣琰寫這個卡片時候的樣子。
那麽心狠手辣的一個人,蹲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畫了一條魚。
李天霽的一顆老心又被戳中了。
看著字條上清爽的字跡,李天霽找了一個不常用的筆記本,將它夾了進去。
余臣琰一大早就來到了洛瑜的基地裡,所謂的黑市,其實並不是一個實體的交易場所,在虛擬的網絡世界裡,流通量更加廣泛且交易速度極快。
只要手法夠高明,流通夠隨機,帳本的第一經手人就會越隱蔽。
而余臣琰現在就是要通過這些隨機的過程,這些破碎的信息,去追蹤那個第一經手人。
余臣琰將洛瑜趕了出去,他已經在這裡好幾天了,一直在用法力追蹤,半年前他琢磨出了一個用法力織就一張虛擬網絡的方法,將黑市近半年的交易軌跡模擬出來了。
洛瑜當時看著那龐大的數據庫,歎為觀止,甚至驚呆了。
“你怎麽做到的?”
“不告訴你。”
余臣琰費了大量的法力,終於尋到了一個穩定且正確率極高的方式,今天就是要來模擬當初帳本被買到的場景。
奈何時間過去太久,信息又太少,最終結果會是什麽,余臣琰不敢打包票。
三個小時過去之後,余臣琰看著顯示器上不斷彈出的一個單詞,憤怒地捶了一把操作台。
“error!error!”
滿屏幕都被紅色的“error”鋪滿。
真是令人絕望的一個單詞。
余臣琰很快穩定住心情,雖然失敗了,但是也不是全無收獲。
無法捕捉到第一經手人,但下家都很明細了,只是......
推動暴風雨的那隻蝴蝶,依舊藏匿在濃霧之下。
余臣琰將結果交給了洛瑜,洛瑜趕緊去查明了那幾個購買者的信息。
沒有任何交集,而他們購買這個東西的初衷也各不一樣。
甚至很離譜。
“有一個是藝術家,他只是想看看十幾年前的中國人是怎麽記帳的。”
洛瑜看著拿到手的結果,無語凝噎。
余臣琰也好不到哪裡去,由此看來,這一切的一切,依舊是隨機的。
難道真的是巧合?
可是帳本上的東西,多少還是和現實能夠對上。
“沒有別的刻意的了?”
“我覺得最刻意的就是那個藝術家了,誰他媽看個帳本上黑市啊。”
洛瑜將報告往桌子上一丟,氣得冒煙。
余臣琰反倒被他這句話給逗樂了,搖了搖頭,無奈地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半了,他該回家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余臣琰眼神一凝,猛然回過頭,看向洛瑜,“你剛剛說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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