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要看看這個人到底賣什麽賣關子。
對方爽快地答應了,報了一個地點。
余臣琰記在了心裡,隨即掛斷了電話。
對方的聲音沒有經過處理,是他自己的本音,余臣琰默然地坐在書桌上,在腦子裡搜尋和這個聲音相似的人。
將近幾年他見過的人,都想了一個遍,卻都和這個聲音對不上。
難道他在很久之前就見過這個人嗎?
余臣琰搖了搖頭,打算將這個事情放下,先不想了,剛剛站起身,手機響了。
余臣琰拿起來一看,是裴醉玉。
“哎,琰子,那個帳本怎麽樣了?”
“有頭緒了,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合作要繼續推進了,沒問題吧?沒事的話,我今晚簽合約。”
“沒事,你簽就好。”
“行,沒別的事兒,哦對,還有,我奶奶念叨你呢,說你好久不回去了。”
“周末吧,我這周去看看她老人家。”
“行,說好了啊。”
“當然。”
掛斷電話之後,余臣琰將手機收了起來,剛站起身,眼神一凝,又拿起手機,看著裴醉玉的那一通電話。
想到裴醉玉,他就不得不聯想到他百年前的一個故人。
單重華。
可惜這麽多年,都沒有他的蹤跡。
余臣琰撫摸著手機屏幕,不經意回想到了和單重華一起在軍營裡的那段日子。
隨即身體一僵。
單重華的聲音是怎樣的?
聲線偏軟,他是吸血鬼,尖牙沒有磨平的時候,咬字不會很清晰,時不時會有氣音。
是聽起來很俏皮的聲音。
剛才打來電話的人,聲音很輕,很平靜,有些低沉,但能夠聽出聲線是偏軟的,即使沉下來,也會帶著俏皮,說話......會有氣音。
這個聲音,確實和單重華的聲音有八分相似。
可是單重華認識他,他這麽多年都沒有換過名字,就是為了方便以前的朋友找到他。
如果是單重華的話,何必拐這麽大個彎?
余臣琰想不通,索性把困惑丟在一邊,開車出門了。
他去得有點晚,對方已經在包廂裡等他了。
這個地方極為隱秘,暗色的燈光,基本上找不出亮眼的顏色,讓人感覺靜謐的同時,十分的壓抑。
余臣琰路過了三個空空如也的包廂,被服務生帶到了最靠裡面的一間。
這一層,只有這個房間裡有人。
余臣琰進去的時候,對方正站在窗前,手裡捏著一張正在燃燒的紙,火舌逐漸逼近他的手指,但對方只是不慌不忙地揉搓著火焰,將那張紙燒得一乾二淨。
“你來的真慢。”
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余臣琰細聽之後,隻覺得越來越像單重華......
對方背對著他,連身形,背影,長發,都特別像單重華。
雖然他對單重華的最後印象留在他短發的時期......
“沒想到你會來這麽早。”
余臣琰拉開椅子,自顧自坐下了,看著對方關了窗,轉過身的一瞬間,余臣琰都忘了呼吸。
對方看到余臣琰臉上的面具之後,明顯頓了頓腳尖,“你的面具真嚇人。”
“彼此彼此......”
余臣琰的緊張錯付了,對方轉過身,臉上也帶著面具。
男人坐在了余臣琰的對面,修長的雙手將一張薄薄的紙,推到了余臣琰面前。
“你不會干擾我吧。”
余臣琰掃了一眼上面的字,是一張互不干擾合約。
“如果你的行動會波及我的利益呢?”
對方慎重地輕聲說:“那我會補償你的。”
余臣琰覺得很奇怪,這個人的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就連那說話的調調都和單重華太像。
可氣質又完全不一樣。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余臣琰說著,在合約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對方向余臣琰伸出手,余臣琰將信將疑地把合約遞給他,紙張卻被他反手輕輕點在了桌面上,然後很有耐心地說道:“你手裡捏著這裡唯一的一支筆。”
余臣琰感到些許的無語和好笑,然後將筆放在了他的手裡。
對方也利索地在合約上簽上了自己名字:
葉封華。
余臣琰將信將疑地看著這份合同,在心裡把這個名字默念了一遍。
居然真的不是單重華......
但是怎麽會這麽像呢?
葉封華見余臣琰看著合同不說話,以為他覺得自己名字是假的,很好心地補充道:“你用真名,我也用的是真名,這張合約具有法律效應。”
僅僅一句話,余臣琰又發覺了一個對方很像單重華的點:說話的方式。
明明是很簡潔很尋常的話,從他們嘴裡說出來,就讓人覺得像小孩子。
上一個給他這樣感覺的人,是洛瑜。
“你到底要幹什麽?還要特意繞過我。”
“不告訴你,繞過你,是饒過你。”
葉封華說話很簡潔,似乎不愛說話,但為人又很有耐心,有問必答。
可能是聲音和本人氣質差異很大導致的吧。
但俏皮的話語裡,帶了讓余臣琰很不爽的蔑視。
一聲嗤笑在房間裡響起。
“你饒過我?我需要你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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