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恰好正在看孩子們直播的大人們,也不約而同因為他們的孩子有這樣無憂無慮的童年而會心一笑。
沈靖西看著玩得不亦樂乎的湫湫,心想:真好啊,仿佛透過湫湫看到曾經童年時的自己,那個永遠只能被關在大宅子裡,不斷埋頭學習各種精英課程,小眼睛沉靜而淡漠,面對所有人,只是平靜地觀察與調控,掌控、經營以及駕馭人心通過數十年如一日,像喝水吃飯一樣平常。
小男孩也逐漸長大,成為面無表情的冷酷少年、青年、以至家族長輩對目都後怕避開他看透人心的目光的最高掌權者。
湫湫曾經問過林蕎,為什麽爸爸那麽大的人了,還那麽喜歡玩啊。
他聽到林蕎說:“因為每個人心裡都有個小孩子,你爸爸心裡的小孩子從來沒消失,他只是被迫關在一個冰塊小屋子裡了,後來湫湫小太陽來了之後,冰塊被慢慢融化,小孩子就跑出來了。”
湫湫點點頭:“哦哦!我知道了,爸爸心裡的小朋友很多都沒玩過,所以現在才特別喜歡跟著湫湫玩,害,怪不得呢。那湫湫隻好勉為其難地陪著他玩好了~”
沈靖西想到曾經看到的這一幕,不禁垂眸莞爾,也驚覺,在與林蕎朝夕相處的六年間他似乎不知不覺因為林蕎的慵懶閑散的生活態度而漸漸在他和孩子面前放下習以為常的冰冷面具,而變成了個不為人知的沈靖西。
至於林蕎……即便是擅於看透人心的他,也拿不準自己對林蕎究竟是什麽想法。
他們是夫夫,是家庭的合作夥伴,是不用費盡心機就能看透對方每個眼神和動作,彼此熟悉的人,類似人類關系學定義的“朋友”,他也極盡可能地讓自己融入一個父親和丈夫的角色,讓家庭更加和諧。
除了他確實對世俗沒有任何欲望可言,就連工作也只是遊刃有余地精準掌控讓沈氏集團穩步前進。
偶爾他也會沉迷在他給自己限定的扮演裡面,比如現在和林蕎分開了快一個星期,他獨自一人在空蕩蕩的房子裡,很想要聽到湫湫的笑聲,也想轉身就能抱住一年四季總是很溫暖的林蕎。
即便他對身體的欲望無感,對精神的情愛也覺得麻煩,但是他想要林蕎,這是他的所有物。
他是他的妻,是他今生做得最愉快閑適的選擇。他沒理由不行使自己的權利。
如此這般在心裡謹慎而周密的考量一番後,沈靖西毫無理由地給林蕎打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正在完全沒有任何監控收音設備的地下小黑屋裡的林蕎,眼尾泛紅,看清電話來電提示後,恨恨地接通,喑啞著如絲如鉤的嗓音問:
“……什麽事?”
突然被畫面衝擊視覺的沈靖西大驚失色:“……打擾了,您繼續。”
林蕎殷紅的薄唇微張,狠狠剜了他一眼:
“沈靖西……你還不快給我滾過來。”
節目組只是為了采集素材,自然不可能也沒有權限在這個近四千平的豪宅裡四處安放監控,而熱愛安裝高清監控的沈靖西,也在林蕎的威壓下,作出適當收斂,比如,在地下有一間設計得猶如監獄風的小黑屋,在裡面任何聲音都傳不出來,也沒有監控設備。
但是為了安全以及死宅必不可少的網絡,並沒有屏蔽信號。
林蕎此時正難耐至極,他咬著唇,正進行自我和諧,然而效果並不好,畢竟他這是一種用藥過度的後遺症。
林蕎少時就長得格外惹眼豔麗,其母親也因為這張招惹是非的臉並沒有多好過,淪為財閥的玩物,在被迫懷孕有了他之後,對他非常憎惡,又為了能脫離而忍辱將他生下來。之後總是靠著形形色色的男人接濟。
林蕎十七歲左右,外貌已經驚為天人,卻被母親的恩客看中想要買下他,他記得那次被捆綁後,因為反抗太嚴重,他猶如地獄魔鬼的母親也上前來狠狠煽了他一巴掌讓他老實一點。
少年林蕎恨恨地瞪著他,兩行淚從通紅的眼眶裡流出來,自此對每一個成年女性產生了應激創傷的畏懼心理。還好那次他成功打傷那個男人的頭,滿身是血的跑出貧民窟。
滿頭的血液讓他視線模糊,他失去理智地衝到了馬路上,試圖以此解脫。
一輛鮮紅的瑪莎拉蒂超跑及時刹車,將他擦邊撞倒。
少年林蕎渾身劇痛,突然感覺自己被人一把抱起來,抗拒陌生人觸碰的他當即掙扎,忽而聽到頭頂有不耐煩的聲音:“操!老實點,我送你去醫院。”
少年林蕎一震,聽到這聲音莫名反而安心下來,只是視線被模糊,隱隱看到了對方一頭銀發,以及一雙桀驁冷淡的眸子。
後來,林蕎從醫院VIP病房醒來,那個銀發少年為他付了所有醫藥費和住院費。並給了他一張寫著密碼的卡,裡面是十萬塊,作為撞到他的補償。
林蕎在醫院裡住了好幾天,都沒等到那個銀發少年出現,想打聽對方名字以後還錢,醫院卻守口如瓶。
失望的林蕎在痊愈後離開了醫院,以卡裡那筆錢徹底離開家開始漂泊,幾年後,他的生母也因病去世。林蕎無路可走,意外被星探挖掘進了娛樂圈,簽到了黑心合同,連著十年被公司逼著連軸轉,期間還有無數次逼著他陪酒,想要潛規則他。
林蕎幾次不備,被下了藥,堪堪忍著度過,結果不知道是身體還是心理出了問題,他有了輕度的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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