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麽?”白粵鳴輕而易舉地將我羞於啟齒的兩個字說出來,低笑了聲,“小孩兒,我逗你的,你真當真了?那只不過是個大冒險而已。”
那一瞬,我握住方向盤一頓,急急刹車在路邊上,顫著聲音問:“……你說什麽?”
“大冒險啊,就像你經常愛玩的那樣,騙一個小男孩自願來見我一面。想不到你真的來了。”他輕佻的聲音重重擊打在我心上。
“不過我不明白了,你既然喜歡女人,怎麽知道我是男的你還……難道真的彎了?”他殘忍地揭露真相,“小孩兒,你真的是喜歡我這個人嗎?你了解真正的我嗎?還是你自己幻想出來的深夜陪伴你的知心大姐姐?”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下意識地想反駁:“我……”
“別來找我了。”
聽到這句話,我心裡驚慌:他要走!他真的要離開!這次是真的!
“可是我喜歡你!白粵鳴!我喜歡你!”生怕他掛了電話,我嘶吼出聲,帶著濃濃的鼻腔:“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但是我喜歡你!喜歡到害怕,害怕自己是不是不正常……可是我沒辦法……就算是大冒險我也認了!白粵鳴,你能不能也喜歡我?……”我說到最後,聲帶發顫,緊張得握不住手機。
手機那頭沉默了良久。
“下輩子吧。”
我茫然間,手機脫手掉在地上。
啪嗒。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裡猝然滑落砸在方向盤上。
羞恥、痛苦襲上我的心口,我埋在駕駛座上握緊拳頭一次次狠狠砸砸喇叭鍵上,刺耳的聲音將我痛哭
的抽泣聲遮掩住。
也許是動作太大,我感覺到懷裡有什麽聲響。
哢嚓,像斷裂的聲音。
我察覺到聲音,從身上摸出那塊巧克力。
打開包裝,裡面躺著塊醜陋的白貓巧克力。
四分五裂。
更醜了。
眼淚啪嗒啪嗒砸在它皸裂的縫隙裡,我掰開一塊兒,哭著一口一口塞進嘴裡嚼著。
好苦,好難吃。
我明明沒有蛀牙,為什麽吃著吃著,鑽心的痛。
白粵鳴真的走了。
我也是一夜之間,突然發現,自己對他那種莫名其妙的喜歡,瞬間蒸發消失不見了。
我可能……一點也不喜歡他了。
淡淡的,想起來都覺得,當初喜歡上這麽一個渣男的我,可能腦子瓦特了。
生活還在前進,沒有人一直留戀過去。
GOD的日常依舊是日複一日的訓練、打比賽。
楚宵沅在邀請賽之後,前往國外治療手傷,老林在秋季賽奪冠後,光榮退役,又被返聘到二隊當教練。二隊的野草升到一隊,轉職打後備位替代老林的位置,落落則繼續替補突擊手。
GOD今年陸續又招了不少青訓生進來,老林說有不少好苗子,正摩拳擦掌準備挑徒弟。
我嘛,作為GOD老將,在青訓生們面前,總能找回點兒面子。偶爾路過一樓,還能聽到幾個青訓生說一句:
“貓神太牛逼了!簡直是我的偶像!”
聽牆角的我,腳步一頓,挑眉,心裡樂開了花。今年招進來的挺有眼光啊。
除了要備賽那陣,攻堅克難,熬夜訓練辛苦,其他時候也算愜意。
這年過年,不用出國打比賽,我老早就被家裡催著回家過年。
假期一到,我帶著行李和年貨衝回家。
在圈裡,人家喊我“貓屎”,回了我家那市,一起玩到大的二代朋友們都愛奉承我一聲“周少”。
說實在,這稱呼挺土的,我勉強能接受。
晚上,狐朋狗友又攢了一局,給我接風洗塵。
我答應著晚上換了聲衣服就去了。
幾年來,因為打比賽禁酒,我酒量漸淺,喝了幾杯就有點暈了。
卡座裡,身邊坐著的都是發小,他們沒經歷過聯賽各種規矩的蹉跎,這幾年玩得開,愈發地有顏色。各自身邊還帶著長相或
漂亮或清純可人的女孩坐著一起玩。
我倒是沒所謂。
其中有個發小見我獨自一人,不由調侃我:“周少什麽情況啊,都多大人了,不會還處男吧?”
其他人哄笑開來。
我倒是淡定,舉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為了掛住面子,嘴上就開始跑火車了。
“小爺我For one night的時候你還嫩著呢。”
有人不信:“那這些個年,怎麽也不見你帶對象出來給哥幾個見見?”
我低嗤一聲,手上搖晃著紅酒,懶散地往後靠在沙發上,“談感情多麻煩,沒必要。”
“敬自由。”
朋友們被我這個Bking唬住,紛紛跟著我一同中二地舉杯邀DJ。酒吧裡喧囂的音樂聲炸響在耳邊。
我玩得興起,起身搖晃著興致勃勃地在舞池中隨著湧動的人群晃動著舞步。
不注意,往後一退,撞到一人,腳步恰巧踩到那人的腳,我蹙眉回頭下意識開口:
“對不起……”
昏暗迷亂,藍色調粼粼晃動的燈光打在面前黑衣男人英俊的面容上。
“沒關系。”他似乎愣怔了下,忽然好像是認出了我,剛要開口。我忙轉身,迅速湧進舞動的人群,隨手搭在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肩膀上,隨著音樂的節奏在他身前輕輕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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