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方泊是在等電梯的時候催促郭尚趕緊去幫自己找資料的,郭尚辦事利索得很,很快就找到了吳方泊想要的東西。
“我在開著車,你先和我說說情況。”吳方泊回答。
“這個齊恆嶽的個人經歷,看起來可真是太勵志了。”
郭尚的話聽起來別有深意:“資料上顯示,在2013年之前,齊恆嶽都做著小本買賣,無非是開店打雜乾活。但在2013年五月二十六日,恆渡數盟創立,他搖身一變成了老板,吃到了電子閱讀的紅利。”
事實果然和吳方泊猜測的一樣,齊恆嶽就是乾體力勞動出身,也不知道經歷哪位高人指點,最後成為了一個喝茶都有助理幫忙倒的大老板。
人的衣裝可以隨時改變,但手上留下的痕跡卻沒辦法說沒就沒。
“恆渡數盟創立的時期整好是掌上媒體井噴式發展的好時候,只能說他跟對了潮流賭對了路,現在就飛黃騰達了。”郭尚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你說恆渡數盟是什麽時候注冊成立的?”吳方泊一皺眉,他的注意力放在了郭尚沒想到的地方。
“2013年五月二十六日。”郭尚重複了一次。
“那是周往的十八歲生日。”吳方泊很快就反應了出來。
“這麽巧?”郭尚一愣。
吳方泊沉默了幾秒,這樣的巧合,的確是讓人匪夷所思。
“齊恆嶽和周往是什麽關系?”吳方泊接著又問。
“呃……”電話那頭的郭尚遲疑了幾秒:“老板和打工人的關系。”
“只有工作關系?他們不是血親?”吳方泊皺起了眉頭。
“不是。”郭尚很肯定地說。
“不僅僅是生日的巧合……齊恆嶽剛剛提到,他是看著周往長大的。如果只是單純的老板員工關系,他能下意識說出這種話?”吳方泊自顧自地搖頭。
“周往簽約恆渡數盟的時候剛成年不久,當時這個公司也處於起步發展階段,周往年紀雖然小,但他入行早,已經屬於第一批簽約的老牌寫手了。”郭尚接過了他的話解釋道。
“而且歸根到底,恆渡數盟之所以能迅速崛起,周往那本斬獲大獎的《猩紅月色》功不可沒。這麽算來,周往還是恆渡數盟的大功臣。”郭尚接著說。
“周往是和恆渡數盟一起成長起來的,大概是因為這個,齊恆嶽和他關系更像是親人吧。”郭尚最後猜測道。
“太多的巧合同時發生,那就不是巧合了。”吳方泊壓低了聲音。
“你接著往這個方向上挖掘挖掘,周往和齊恆嶽極可能有別的關系。無論是血脈關系也好,利益關系也罷,我要知道他們之間的聯系,以及周往與恆渡數盟的聯系。”吳方泊交代了新的任務。
“我明白了。”郭尚回答。
吳方泊也沒再多說什麽,便掛了電話,開著車子往嶸城公安局趕回去了。
他回到警局以後,沒有急匆匆回辦公室去,而是在電梯裡按了一個稍矮一些的樓層,最後走進一條甚是安靜的走廊。
這層樓是嶸城公安的檔案科。
吳方泊在走廊盡頭拐了個彎,輕敲了敲半掩的門門,然後徑直走進了檔案室。值班的警員看到是吳隊,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與他致意。
“請問吳隊需要找什麽?”警員問面前的吳方泊道。
“幫我查查十年前,嶸城市裡發生過什麽案子,是涉及一家子人的,那家人姓周。”吳方泊說。
他是來查齊恆嶽口中那場,讓周往父母雙亡的意外的。
“涉及一家人的案子?您要是給個這麽大的范圍,能找出來的東西可多得去了。”警員有些為難。
“嶸城可是一個常住人口近2400萬的大地級市,每一年大大小小發生的案子可不少,您要不再想想,除了這家人姓周以外,還有沒有別的限定條件。”警員說。
“這麽著吧,我最多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們這值班小組就按我說的條件去找。意外、刑案、糾紛……有多少資料我就要多少資料。”吳方泊說。
“好的吳隊,我盡快去安排。”吳方泊安排的活,警員都會當命令去執行。
十分鍾後,吳方泊如約到了圖偵的辦公室,警員已經在那等了他好一會兒,郭尚也提前趕了過來。
“監控錄像雖說是調出來了,但是這段路上攝像頭比較多,所以素材比較複雜。”圖偵科的同事提醒吳方泊道。
“沒事,你同時放畫面就好。”吳方泊抬了抬下巴,眼神盯住了圖偵辦公室裡那面碩大的屏幕。
橫八豎四一共三十二個小展示窗口,每個窗口對應一個監控攝像頭所拍攝的畫面,所有的畫面都是完全不一樣的。
“好的。”警員點頭,將所有畫面載入了大屏幕。
黑屏一秒後,大屏幕完全進入了一種讓人眼花繚亂的狀態。
“加倍。”吳方泊忽然說。
隨著一聲清脆敲擊鍵盤的聲音,屏幕上所有的監控畫面都開始快速往前移動,車子將變成掠影,行人以小跑的速度穿過屏幕邊緣。
“再加。”吳方泊低聲說。
畫面已經到了使人幾近眩暈的地步,吳方泊雖有一隻眼睛近視,但這完全不影響他感官的敏銳程度。這都是日複一日練出來的、令人瞠目結舌深覺變態的專業素養。
實際上,他見過那個襲擊梁萄的凶手,所以這次的查看並不是漫無目的,他只需要從畫面中對比出他記憶裡的黑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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