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還變乖巧了——”吳方泊摟著周往,低頭看著他故意拖長了語調。
“我怎麽了?你可不要汙蔑我,我一直都挺聽話的。”周往乾笑了幾聲回答道。
“是嗎?那今晚你也要聽話一點。”吳方泊湊到了周往的耳邊,輕輕在他發紅的耳尖吹著氣。
“滾。”周往哼了一句,從吳方泊身邊挪開,也往廚房走去了。
席間——
“吳方泊和我們說過你不能喝酒,所以我特地榨了果汁煮了奶茶……”吳瀧一邊說,一邊給周往倒了杯飲料。
“謝謝爸!”周往趕緊伸手接過。
吳方泊什麽也沒說,只是投來一個滿意的眼神。對於周往和自己叫爸媽這件事,他心裡高興得要死。
麥女士的做飯的手藝可謂極佳,一桌子飯菜最後全都掃蕩一空。雖然沒有美酒做陪,但這清醒的飯局又溫馨又盡興。
“要不你倆今晚在家住一晚?吳方泊那屋能睡!”麥女士饒有興致地邀請道。
“媽,床不夠大。”沒等周往開口,吳方泊就說。
“小往睡床,你睡沙發。”麥女士一邊低頭從果盤裡挑了個橘子,一邊順口說道。
“我們家你睡床,我爸睡沙發?”吳方泊立刻不樂意地反駁。
麥女士的掰橘子的手頓了頓,無奈又尷尬地笑了幾聲。
“哦……那也是哦。”
“我們今晚在這呆晚一點兒,多陪你們一會兒再回去。”周往開口說。
“好啊好啊!”麥女士滿臉開心。
今晚的家庭聚會,真的讓周往難忘至極。
不需要盛大的典禮,只需要家常便飯,就點亮了他曾經空洞的家庭記憶。
晚上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周往和吳方泊便分頭在家裡的兩個浴室裡洗澡。
十五分鍾後——
吳方泊從浴室裡走了出來,發梢上耷拉著水滴,索性把一塊浴巾搭在頭頂,一邊快速擦動頭髮,一邊往客廳的方向走。
一個不經意地抬頭,他看到沙發上蜷縮著的周往,寬松的長T恤下漏著兩條又細又長的腿,白色的毛巾掛在脖子後,狼尾長發沒有乾透,劉海隨意得能遮住他的眼睛。
周往沒有玩手機,也沒有看書或者敲電腦,只是這樣所在沙發的角落裡發呆。
吳方泊看著他,突然一下子走不動道了。周往的皮膚看起來又白又滑,腳踝的凸起立體分明,透過薄薄的皮膚,好似能看到下面跳動的青筋。
周往身上的寬松T恤是吳方泊的,它的領口對周往來說實在太大了,鎖骨的弧度無所顧忌地露了出來,吳方泊看到的不只有那幾塊起伏的骨骼,還有那塊永遠留在鎖骨下的棕色槍傷疤痕。
他就這麽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周往好久,頭髮都顧不上擦,像是被什麽東西牢牢緊套著。
“怎麽了哥?”最後周往提前注意到了他。
“你頭髮還濕,不怕感冒嗎?”他說。
“還好,不冷。”吳方泊輕笑一聲回答。
“過來我幫你弄。”周往對他說。
“弄?弄什麽?”吳方泊心裡一震,步子不受控制地向周往邁去。
最後他站在沙發邊,緩緩前傾自己的身體,
吳方泊俯視著周往,熱似乎在不斷積累著……
周往一下縮起腿,然後手臂勾住吳方泊的腰,手指剛好劃過脊柱處的背窩,惹得吳方泊猛打了一個顫。
其實周往只是在吳方泊腰上借了力氣,好把自己整個人撐起來,最後跪在沙發上挺起腰板,手伸上吳方泊頭頂的毛巾,用力幫他擦著頭髮。
水漬偶爾會不聽話地脫離毛巾的管求,飛濺上周往的臉以及手臂,洗洗的水珠會在他的皮膚上閃閃發光。
吳方泊又看得出神了。
“你在想什麽?”周往笑著問。
“我還想問你呢,我洗澡出來看見你在沙發上發呆,是在想什麽?”吳方泊歪頭反問。
“我確實是在思考。”周往說。
“但我有個地方一直沒有想通。”
“嗯?”吳方泊立刻警覺起來。
“四月十八日晚上,我偷聽梁萄說話,其實被別人發現了。那個人用了藥迷暈我,我當時就覺得自己肯定完蛋,可是第二天,我照常從辦公室的沙發上醒來,身上一點傷也沒有。我早上睜開眼時的姿勢,還和我晚上睡下的姿勢一模一樣,就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周往敘述著晚上發生的一切。
“當我查看公司監控錄像的時候,甚至找不到我跟著梁萄走出門的畫面。”周往接著說。
吳方泊緊皺著眉頭:“你是說,你認為是那個迷暈你的人把你帶回了辦公室,又在監控上動了手腳?”
“對。”周往點頭。
“那這兩個行為不是互相矛盾了嗎?”吳方泊立刻意識到了不對。
“這就是問題所在。”周往肯定說道。
“當時我的頭腦一片空白,真相給我帶來的衝擊,讓我的衝動幾乎戰勝冷靜,在這種情況下,我在現場多呆一秒,暴露的風險就會翻倍。他把我弄走,是最簡單粗暴的、保護我安全的辦法。而且,他把我帶回辦公室之後,也沒有動過傷害我的念頭。”周往說。
“可是在這之後,他卻把一切都偽裝成幻覺的樣子,讓我重新陷入自我懷疑的境地,這種做法無異於把我往梁萄擺的火坑裡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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