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就是余副局口中的,嶸城市檔案局辦公室主任孔維。
等他站到吳方泊面前,原本嚴肅的表情變成了和藹的笑意。
“這就是吳隊吳方泊吧。”孔主任招呼道。
“您好孔主任,讓您久等了。”吳方泊點頭致意,接著往前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兩人便並排走進檔案局的大門。
“我今天來,是想要找……”吳方泊直切話題。
卻被孔主任一伸手打住了。
“余梓江和我通過電話,今天你就隻管跟著我就行。”孔主任邊走邊說。
“聽說你在警校,跟的是刑偵學陶霖教授?”沒到目的地之前,孔主任扯了些看似無關緊要的話題。
“對,我大學四年跟的陶老師,進警局五年,跟的是余副局。”吳方泊回答。
孔主任聽罷仰頭暢快笑了幾聲,接著用開玩笑似的語氣對吳方泊說:“他倆怎麽沒有教你,但凡是碰到這事,都得慎言。”
這話分明是輕輕松松說出來的,卻聽得尤為刺耳,猝不及防讓吳方泊一愣,手心都跟著冒出汗來。
“受教了。”吳方泊壓低了聲音。
孔主任微微點頭,領著吳方泊走進大廳側邊一條走廊裡。
“今天麻煩您幫我了。”吳方泊接著答謝道。
“哪裡的話,你這手續文件都齊全,檔案局配合嶸城公安查案,是天經地義的事。”孔主任回答。
“不過話說回來,余梓江讓我過來帶你,看來是認準了你這個接班人啊。”孔主任接著說。
“不敢當不敢當,我要是能有我師父一半厲害就好了。”吳方泊撓了撓頭。
“余梓江這玩意兒能有你一半謙虛就好了。”孔主任開玩笑起來。
余副局和孔主任曾經共事過一段時間,十五年前“繳槍”收網行動期間,更是出生入死的夥伴。
“孔主任,我其實想先從人查起,而不是直接去看3.25案的卷宗。”吳方泊在這四下無人的走廊裡,壓低聲音開了口。
“先從人查起?”孔主任有些詫異。
“我想在你這查到GUN組織成員的名單,檔案局在這個方面,一定比我知道得全。”吳方泊說。
吳方泊這麽做有他的用意,他懷疑周往與GUN組織有聯系,又聯想到他所謂“意外而死”的父母,便打算從此處著手調查。
孔主任沉思了幾秒,余梓江讓他全力幫助吳方泊,就是做好了讓這個年輕人了解一切的準備,孔維便不再多說什麽了。
腳步聲就這樣在狹窄無人的走廊裡回蕩,最後一個拐彎,只見孔主任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工卡,刷開了一扇不起眼的鐵門。
兩人走進去後,他又順手把門關上了。
孔主任先向吳方泊點了點頭,然後往房間裡其中一台電腦走去,他熟練地輸入密碼,點亮了其中一台電腦的屏幕。
“找吧。”孔主任說。
“城市潛伏者這些年打擊GUN組織的成果,都在這上面了。”
吳方泊隨即坐到了電腦面前,他定睛一看——這電腦屏幕上的,是這十五年來,GUN組織中所有已經被警方繩之以法的人員。
吳方泊不斷翻閱著電腦頁面,通紅的【死亡注銷】四個字,標注在這些罪孽深重的犯人名後。
周暴周常。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兩個緊挨著的周姓名字上。吳方泊皺了皺眉頭,分別點進了這兩個罪犯的詳細頁面去。
這是一對共同犯罪的雙胞胎兄弟。
周暴已經於十五年前伏法執行死刑,而周常......
“2007年3.25禦堤苑別墅區滅門慘案?”吳方泊看著屏幕上獨有的一行字,心裡猛一愣。
就是這樁案子!
這個周常逃過了警方十五年前布下的法網,卻死於十年前的滅門慘案。
“滅門……”吳方泊呢喃這兩個字好幾遍。
光是這兩個字,就已經和周往昨天在車上的說辭對上了——
“我的父母,死於人禍。而且我是踏著我父母的血活下來的。”
吳方泊的腦子裡像是有個什麽開關被按下了,一遍又一遍回響著周往的聲音。
漸漸地,他開始看著電腦發呆。
“找到你想找的了?”孔主任的聲音終於把吳方泊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要看3.25案更具體的卷宗,一定就是這個案子有問題。”吳方泊立刻轉頭回答孔主任說。
“行,我帶你上去找。”余副局提前打了招呼,孔主任可謂有求必應。
十分鍾後,兩人上了檔案局三樓,走進一個大辦公室裡。
“孔主任好!”見到是領導來了,坐班的警員立刻起身致意。
孔主任給了吳方泊一個眼色,示意他想要什麽開口就好了。
“我想調一份十年前卷宗,3月25日的本地案子。”吳方泊回答。
“好的,請稍等。”只見警員重新坐下,滑了滑鼠標,重新點亮了電腦屏幕。
敲擊鍵盤,輸入信息,很快那位警員重新抬頭。
“2007年的卷宗在G區的第三個架子上,請和我來。”警員回答。
“知道了,謝謝。”吳方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往目的地走去。
他往深處走去,走向一個塵封的真相。最後他停在架子前,抬頭掃視上頭整齊擺放的卷宗。
每個文件夾的側面都標注有具體的案發日期和歸檔日期,吳方泊伸著手指,一邊往前走一邊尋找,最後他的指尖停在了其中一個文件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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