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動情之際,周往一直扯著顫抖的嗓音,喊吳方泊“哥”。
周往曾給過他不少稱呼,叫他吳警官,叫他吳方泊,甚至不識好歹地叫他吳眼瞎。
最後那個沸騰的夜晚,吳方泊終於聽到了這個讓他完全掉入陷阱的稱呼。
哥,我愛你……
他不甘心只是在晚上聽到這個稱呼,就好像它僅僅是自己瘋狂入侵後的戰利品。他想要時刻聽見周往這麽叫自己。
周往先是愣了愣,然後嘴角又出一個溫柔的小括號:“今晚我們吃什麽,哥。”
吳方泊如願以償了。
“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他滿意足地說。
周往思考了一陣:“蒜蓉粉絲蒸扇貝。”
“行,我們現在就去海鮮市場買!”
“你怎麽忽然想吃這個?”吳方泊一邊問,一邊啟動了車子。
“小時候媽媽給我做過一次,就一直記得這個味道。只是她不在了以後,我就算是找遍了所有星級海鮮餐廳,也再沒嘗過那種滋味了。”周往說。
“星級酒店裡那有自己做的好吃。”吳方泊笑著,驅車駛向了海鮮市場。
在市場買菜的時候,吳方泊牽著周往的手,大大方方地和每一個認識自己的人打招呼。
周往的臉都紅透了,奈何吳方泊的手掌大得能將自己的五指死死地掐著,掙扎是根本不可能的。
吳方泊心情大好,提著幾大袋的菜,拉著周往招搖過市,才不管別人拋來怎樣的眼神。
“這個市場的風氣都被我們給敗壞了……”周往無奈地看著吳方泊說。
“敗壞就敗壞了唄,反正這社會也世風日下了,要是有人不喜歡,我就非顯擺給他們看,把那些多管閑事的【道德模范】氣死。”吳方泊只是開玩笑似地拋來一句話。
最後他們如同走秀場一般,從菜市場東穿到菜市場西,然後又在眾人的目光中回到了停車場。
【都28了,也不知道誰更幼稚一點。】周往挨在車窗上,看著駕駛座上的吳方泊,覺得這是自己21年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一小時後,周往和吳方泊回到了家。
迅速轉動鑰匙,大門被緩緩推開,映入眼簾的白色瓷磚地上,竟然有幾個粘著泥土的鞋印。
“鞋印,家裡有陌生人來過。”周往一伸手,將吳方泊擋在了門外。
周往心頭一緊,家裡怎麽會忽然出現陌生的鞋印?
“入室盜竊?”周往順勢掃視了一眼客廳,“不對,家裡很整潔,入侵者並不是財而來的。”
他的動作停頓了一秒,然後微微回頭看向吳方泊。
“你筆記本電腦上有沒有局裡的重要文件?”周往問。
吳方泊的身份特殊,周往稍作思索,便得到了更讓他心驚的結論:如果入室者的目的不是為了錢,那麽很大概率,是為了一種看不見摸不著,卻異常有價值的東西——信息。
周往沒等吳方泊回答自己的問題,便迅速蹲了下來,讓自己能更加清楚地看到地板上的痕跡。
“鞋子上居然帶有土壤。”周往一皺眉,“而且是紅土……”
【可是嶸城大部分地方的土壤是黃土,這種紅土是在哪裡沾上的?】周往開始迅速思考起來。
他要推測出入侵者從哪裡來,就必須解決這個問題。
“好了,別推理了,家裡確實有人來過。”這時站在他身後的吳方泊開了口。
“什麽?”周往有些詫異。
“你真沒發現家裡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吳方泊提示道。
周往還是沒往房子裡邁一步,而是試探性地往房子裡探腦袋。
“你還真是警覺,家裡出現了一個陌生鞋印,你職業病就開始犯了。”吳方泊笑調道。
“再說了,我電腦上怎麽可能有什麽重要文件,警局都是有規定的,重點文件只能在局裡的辦公電腦上看。”接著他一邊說一邊往客廳裡走。
周往沒有說話,只是用目光追隨著吳方泊,似乎是沒反應過來。
“你看,陽台。”吳方泊這時往大陽台的房子抬了抬脖子。
周往恍然一愣,身體便想不聽使喚似的往夕陽灑落的落地窗走去,太陽的光暈慢慢渙散開來,他看清了陽台的模樣。
原本空蕩蕩的陽台,順著欄杆築了一道土渠,新翻的紅色土壤上種著玫瑰,旁邊還有很多種在花盤裡的玫瑰。
這些玫瑰還沒有開花,深綠的葉簇擁在帶刺的枝乾上,隱隱湧動著磅礴的生命力。
周往終於明白家裡為什麽會出現沾有紅土的鞋印。
這一定是修土渠、運送花的工人師傅留下的鞋印。他們在陽台上工作,鞋底不免會沾上泥土。
“這麽多玫瑰啊……”周往一下噎住了。
【吳方泊居然為了我,種了滿陽台的玫瑰……】接著周往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他還把陽台頂上的電動晾衣杆給拆了。】
周往曾經說過,想要在這個迎著晚風的大陽台上種滿鮮花。如今眼前這畫面,已經和自己想象得很像很像了。
“這些玫瑰是從你別墅前院裡移植過來的,我找到可是花鳥市場裡最貴最有經驗的老師父,保證傷不著玫瑰的根。”吳方泊說。
“你……這是什麽時候弄的?”
“就今天,我把鑰匙給了樓下韓姨,讓她幫我看著弄的。韓姨可熱心了,她知道我要養花,還寫了好多小貼士給我。”吳方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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