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吧,趕緊接。”余梓江擺了擺手。
吳方泊定睛一看,是田澄來了電話。她一直等在醫院,這個電話一打來,就證明周往那有新情況了。
“怎麽樣了?”吳方泊接起電話立馬開口。
“吳隊!周往他從手術室出來了,醫生說沒有大礙,就是之後得多靜養。”田澄興奮地說。
吳方泊舉著手機,終於松了一口氣。
“我馬上就回去。”他說。
最後他草草掛掉電話,就轉頭看了余副局一眼。
“回吧回吧,我給你善後。”余梓江立刻看穿了吳方泊瞳孔裡的暗語,又衝他擺了擺手。
上司給下屬善後,這場面真是難得。到吳方泊也沒有考慮,趕緊連聲道謝,然後匆匆離開了咖啡廳。
等他回到醫院的時候,周往已經被推進了病房,田澄一直在病房區的護士站前等著,時不時往電梯間的方向看。
吳方泊是跑著來的,最後停在田澄面前貓著腰氣喘籲籲。
“醫生……醫生具體是怎麽說的?”他開口第一句就說道。
“送醫及時,內出血止住了,我反覆問過幾次,醫生肯定地告訴我——只要好好休息,不會落下什麽後遺症的。”田澄回答。
吳方泊心裡終於是踏實了,他猛喘幾口氣,重新直起了身子。
“真沒想到你能為了周往在市局門口鳴槍,我已經能想象到你被許局罵得狗血淋頭的樣子了。以他老人家這上綱上線的性格,說不定你還會被停職。”田澄歎了一口氣。
“況且,余副局和許局一項不合,你又是余副局的得意門生,這下肯定逮你個正著了。”
“好了好了別埋汰了,我這工作還能比人命重要?”吳方泊直接打斷了田澄。
“周往在哪個病房?今晚我去陪他。”接著他說。
“嗯!老婆肯定比工作重要!”沒想到田澄突然故作嚴肅地接了吳方泊的話,看她這正經樣,別人還以為她下一秒要敬個禮。
吳方泊一下給噎住了。
“就是說啊……你為你老婆鳴槍的樣子真的帥……”田澄最後意味深長地斜視吳方泊一眼,然後憋著笑,用手肘頂了頂吳方泊的手臂。
“噠噠噠噠——”吳方泊還在思考怎麽回懟田澄,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就朝他們跑來。
吳方泊一轉頭,就看到郭尚跑得滿臉通紅,豆粒大的汗珠掛在額角。
每次看到他這麽慌慌張張,吳方泊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吳隊,齊恆嶽出急差去了,我還去機場追他來著,可是沒有追到……”郭尚喘著大氣開口。
話音剛落,只見吳方泊轉過身,從護士那借了隻水性筆,直接把筆蓋打開。
他剛要轉回頭——
“但齊恆嶽說,他一定盡快回來補手續,不是明天就是後天。”郭尚跑得岔氣,終於把後面半句磕磕絆絆地吐了出來。
吳方泊手上的動作一頓,輕喘了一口氣,又緩緩把筆蓋合上了。
“行,那就等齊總回來簽吧,這樣合規矩一些。”吳方泊壓低了聲音,輕輕說道。
“這下關系欄上寫不上老公了,你看起來有點失落啊哥。”田澄觀察著吳方泊的表情,投來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
吳方泊又給噎住了。
他臉上失落的表情明明只在毫秒之間,居然還是被人察覺到了。
吳方泊是覺得,郭尚剛剛的話也算是一掌把他徹底拍醒了。
【齊恆嶽好歹是周往共事多年的合作夥伴,可是我呢?我和周往之間是什麽關系?我能在關系欄上填什麽……】
“滾滾滾,別貧嘴了,趕緊去看看周往吧!”最後吳方泊強行打斷了自己的念頭,擺著手搪塞田澄。
“1007。”田澄報了一個門號,然後和吳方泊並排走在了一起,郭尚跟在他們後面。
“如果你一輩子都陪在他身邊的話,雖然結婚證辦不了,但是可以去申請意定監護哦。”田澄嘴裡的叨叨還沒有聽,但她刻意壓低音調。
“周往都沒有父母了,辦了意定監護以後,他的生老病死,都和你有關了。”
吳方泊微微抬了抬眼眉,但他沒有說話,只是跟著田澄往前走。
推開1007病房的門,藥水味充斥著房間,周往就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他臉上的血色還沒有完全恢復,吳方泊遠遠看著他,突然想念起周往杠天杠地,還滿嘴騷話的樣子。
“病房裡不宜呆太多人啊,免得吵到周往休息了。我和郭尚出去呆著,你在裡面給我守好你老婆了。”田澄拋下一句話,就拖著郭尚往外走。
這不明所以的小夥子還拚命扒拉門框,說什麽——沒聽過病房裡只能呆一個家屬守夜的說法。
田澄使了蠻力,最後還是把郭尚拽走了。
隨著關門聲響,病房裡只剩下吳方泊和床上沉沉睡過去的周往。
吳方泊緊皺起眉頭,凝視著那張讓人心疼的臉,沉默了好久好久,最後終於歎出一口氣,坐到了周往病床邊。
他撐著腦袋思考了良久,最後把手機拿了出來,從微信聊天記錄裡找出一個平時關系不賴的高中同學——陳朗。
陳朗現在是一名律師。
“哥們,我想問你一下,你知道意定監護辦理需要滿足什麽條件嗎?我最近想去辦一個,得做做相關準備。”吳方泊發過去一大段消息。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