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天要死在這裡,周往也不會做任何妥協。
“你還真是一副傲骨,看你的眼神,恨不得咬死我。”馬振古說罷,竟然慢慢俯下了身去。
那種可怕的臉越來越近,周往緊緊咬著唇,一口氣起懸在胸膛裡,他不說一句話,但隨著那灼熱的氣息慢慢靠近,周往覺得自己的靈魂要被撕碎了。
“真可惜,這個時候情人間都會十指相扣的。可惜你的手被反扣著,我根本抓不到你的手。”馬振古的手指蹭了蹭周往的鎖骨。
“滾。”周往低吼著罵了一聲。
“你身上的槍傷真醜,今晚過後,我帶人幫你做一下修複手術吧。”馬振古輕笑了一聲,指尖劃過了周往鎖骨下那塊棕色的疤痕,
“你他媽別碰。”周往肩膀一斜,奮力推開馬振古的手。
“你不配。”他咬牙狠狠說道。
“我的手下和我說過,吳方泊和你在一起之前連戀愛都沒有談過。他一定不只一次弄疼過你吧?可是我不一樣,我保證我今晚能讓你很舒服。”馬振古的聲音輕輕飄在周往的耳旁。
“你不想試試嗎?”他挑釁地問道。
血液裡的麻藥快速循環著,周往沒有力氣了,他想要拚命掙脫,卻被死死地束縛在高大的身體之下。
“我再說一次,滾……”周往狠狠地盯著他。
“你現在可沒有資格和我說滾。”馬振古說罷,一手掐住了周往的脖子。
巨大的力氣瞬間讓他眼前一黑,他從來沒有被這麽粗暴地對待過。
周往想喊救命,可是他憋緊了這種下意識的反應,就是不做任何屈服。
過了今晚,他寧願死。
周往麻木得沒有眼淚,甚至沒有任何身體上的觸感,連內心深處的痛苦和煎熬都要感受不到了,只知道幾秒以後,緊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下被放開了。
“我沒那麽混蛋,你爸和我是朋友,我不會上我朋友的兒子。”馬振古緊貼在周往耳邊,笑著說道。
他沒有對周往做任何事兒,更沒有扯開周往身上的衣服。就這樣重新直起身子,從床上一步跨了下來。
“有一點你和你爸很像,做人太執拗了,這樣容易吃虧的。”留下最後一句話,馬振古竟然轉身離開了。
周往的手依舊被反扣著,他蜷縮著躺在雜亂的床墊上,玫瑰花瓣順著下陷的弧度滑向他的臉龐,幾乎要把他淹沒了。
房間裡恢復了安靜,墜落在木地板的懷表被砸開了表蓋,機械的齒輪活動聲更大了。
疲憊、痛苦、驚恐……無數情緒倒灌進周往的身體,他的臉始終陰沉著,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個自己慘死與此的畫面,而當吳方泊的面孔出現在他光怪陸離的臆想中時,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他無聲地落淚著,僵硬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很快鮮紅的玫瑰花被淚水打濕了……
在懷表哢噠哢噠如同催眠的聲響中,麻藥的藥性在周往的身體裡走向了頂峰,他感覺自己要撐不住了,伴著極度混亂的呼吸,一閉眼昏死了過去。
在這個城市的另一個角落裡,還有另外一個人處在崩潰的邊緣中。
周往失蹤了。
助理開著車回到酒店門口,就發現老板消失在了夜色裡,手機怎麽打也打不通。
他感覺到事情不妙,趕緊聯系了吳方泊,人口失蹤未到一定時間警局不予立案,但吳方泊一定有別的辦法。
吳方泊原本正挨在床頭時刻關注著手機,他其實發了好幾條信息給周往,但突然間就沒有了回復。
從那個時候起,他的心就隱隱覺得不安。
直到接到助理的電話,他的心咯噔一下,直接奪門而出。
急促的腳步在深夜的走廊裡回響,周往出意外了,就算吳方泊在腦海裡曾經預演過無數次這樣的危機情況,可當這一秒真的到來,他的腦子裡雖不至於一片空白,但也僅僅只剩下了最後一點點理智。
他撥通了郭尚的手機。
那家夥早早就睡下了,接通吳方泊電話的時候,還打了好大一個哈欠。
“喂吳隊什麽情況?”
“周往失蹤了,調出隊裡所有能用的警力幫我救他!”吳方泊幾乎要喊出聲音來。
“啊?周往失蹤了?”郭尚一愣,他剛剛從沉睡的狀態中蘇醒,根本反應不過來。
“你別慌你別慌,周老師最近不是很多應酬嗎?說不定是沒來得及回消息。”郭尚一邊安慰,一邊本能地用肩膀頂住手機,開始快速換好衣服。
“周往最近處處和馬振古作對,難保古融不會對他下手。GUN組織太冷血了,周往要擋了他們的路,肯定會想著直接清理掉他的,你趕緊給我進入一級作戰狀態,槍也給我配好!”吳方泊嚴厲地回答。
“哦哦哦……”郭尚嚇了一大跳,他蹦跳著穿好褲子,趕緊打開保險箱把配槍拿了出來。
“我先去分所調監控錄像,地點隨後發你,讓警員們趕緊過來。”吳方泊說。
“明白明白。”郭尚趕緊回答。
吳方泊掛掉這通電話,又趕緊打通了余副局的手機,他需要立刻帶著隊伍出警,這種特殊情況需要和上級報備。
即使情況再危機,他也不會忘記局裡的規章制度。
吳方泊現在不是單純地要去營救他的愛人,而是要爭分奪秒,從可怕的罪犯手裡搶回受到挾持的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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