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韞舟瞳孔驟然收縮,面色一冷,怒氣又憑空增加了許多,但卻不能表述出來,只能旁敲側擊地打聽:“他這次回來多久?”
“我們也不清楚,等你回來了再討論。”蘇越恆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帶著些疲憊的感覺,“時間不早了,我跟你媽先休息了,你到了家也早點睡,先這樣了。”
“嗯,”
話音剛落,那邊就直接掛斷,留下一長串聲響——
重歸平靜的一瞬間,心裡很疲憊,不知道為什麽,校園裡的鮮活熱鬧,不容易擁有的喧鬧摯友,還有……喜歡的人——好像離自己又近又遠。
有的時候感覺很接近,像是完全融入了進去,但只需要一點點理智出現,又感身心疲憊,似乎始終無法交心。
蘇韞舟感覺自己的的世界似乎是兩個極端,家庭和學校,他似乎被分裂成兩個人格,始終在陽光和陰暗之中徘徊,每當要全身心投入進某一方,另外一邊卻又大力將他扯回原處,始終沒辦法在一個地方妥協。
什麽時候才能安定下來——
無論是在燦爛的太陽底下,還是常年生活在陰暗的水深火熱中,他都不想要掙扎了。
出租車緩緩在城苑門口停下,似乎是條件反射,靳意緩緩轉醒,睡眼惺忪地發了會呆。
“到了呀!”他忍不住驚訝了一聲,緩緩抬頭,看見近在咫尺的一張俊臉,不禁被嚇了一跳,“哇靠——”
靳意迅速坐直身體,卻頓感側腰一疼,不由地倒吸氣。
發著呆的蘇韞舟被他嚇了一跳,冷峻的面龐浮上一絲擔憂,伸手攬住靳意的腰,不解的沉聲問他:“怎麽了?”
“抽著腰了——”靳意白淨的小臉上滿是痛苦和憋屈,撒嬌一般拖長了尾音,“太疼啦!”
“哪邊疼?”
“右邊,特別特別疼。”
靳意皺著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愣是把蘇韞舟給逗笑了,他伸出手摸到靳意右腰,輕輕按了按:“是這嗎?”
說完又向上挪移了一些,放在有些瘦削突出胯骨的位置,表情認真:“還是這裡?”
“!!!”靳意猛然一顫,表情變得有些微妙,眼神中還帶著幾分驚愕失色。
“怎麽了?”蘇韞舟不解。
靳意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前面正看著他們兩,一臉好奇的司機。
臉頰猛然一紅,將蘇韞舟的手從自己胯上拿了下去,看著他小聲道:“我們先下車吧!”
蘇韞舟看了他一眼,表情冷漠點點頭沒說話,把車費付過便開門下車了。
靳意跟在蘇韞舟後面下車,平地站定後頓時感覺腰際一陣刺痛,明明先前沒有這樣明顯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現在反倒刺骨地疼。
扶著腰亦步亦趨地跟在蘇韞舟身後,心中萬般無奈。
這可怎麽跟他說才好,剛剛把人家手給無情甩開,現在再跟人家說自己疼,是會挨一頓毒打的吧!
靳意面色扭曲了一瞬,苦著臉扶著一側腰,垂頭喪氣歪歪扭扭地走著。
順著深灰色的瀝青路走了沒幾步,視線內突然出現了一雙熟悉的運動鞋,黑白的搭配,似乎是某品牌的新款,挺低調好看的版型。
“腰疼的厲害?”頭頂傳來低沉不悅的嗓音,可能是因為離得近原因,聽起來像在低吟一般性感。
靳意有些慌然失措地抬起頭,看見面前人蹙起的眉頭和擔憂關心的表情,感覺自己眼眶似乎浮上了一層霧氣。
有點感動——
“嗯,疼——”靳意目不轉睛地看著蘇韞舟,如實回答。
蘇韞舟毫不客氣地與靳意對視著,語氣嚴肅:“走不動怎麽不跟我說。”
“……”理直氣壯的靳意一瞬間消聲了,心道我要怎麽說,臭不要臉地說我疼的受不了你要給我負責嗎。
蘇韞舟無奈歎了口氣,在他面前蹲了下來,側過的半邊臉輪廓凌厲,低聲道:“上來,背你回去。”
靳意眨了眨眼,也沒怎麽扭捏,直接趴在蘇韞舟背上,細長的胳膊圈住那人的脖頸,腦袋也支在那弧度好看的肩頸處,動作極其自然。
率先提出這個建議的蘇韞舟卻是恍然一愣,感受著頸側那柔軟的觸感,莫名有些燥熱。
十分鍾後,蘇韞舟家。
進門開了燈,蘇韞舟徑直將靳意背上了二樓,進了長廊的第一個房間。
整個房間都很大,似乎是打通了旁邊的起居室,改造成了同一間。
黑白灰的裝修風格很有格調,幾乎沒有格外的顏色,不僅被子和沙發上黑色的,洗手間的門都是深灰的。
靳意一進門便有些愕然,被這裝修風格給驚的一愣一愣的。
蘇韞舟將他輕輕放置在沙發上,轉身在茶幾下翻出小藥箱,在最底層翻找好一番後才找到跌打油。
他找到後猛然轉頭,跟靳意對視了一眼,突然想到什麽似的,閃過一個不可言說想法,故作漫不經心問:“是不是得洗過澡再揉,等會沒效果了。”
“對哦!”靳意幾乎是反射性地回答,單純的他沒有多思考,詢問地看著蘇韞舟,“那我先去洗個澡!”
“嗯。”蘇韞舟隱去眼中笑意,從衣櫃裡拿了套衣服,起身扶他去最裡面的淋浴間。
到門口後,他倚在門上將衣服遞給靳意:“你就先穿這個吧,你的衣服等會幫你放進洗衣機裡洗乾淨烘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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