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關我屁事!我才不喜歡你!”
韓言一委屈就控住不住要掉眼淚,可面前的人是那樣強硬又決絕,他一點也不想在它面前示弱,於是便一直憋著眼淚一邊掙扎。
這種感覺太過於熟悉,乃至那種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戰栗都緩慢地湧了上來,到後面他全身顫抖著,連黃邵嵐什麽時候被拉開都感覺不到了。
桎梏消失後他便顫抖著身體往突然趕來的男人身後躲,看向黃邵嵐的眼神都是驚懼和厭惡,仿佛在透過他注視著比之更加可怕的東西。
“言言——”黃邵嵐被拉開本是一肚子怒火,可一抬眸看見韓言的眼神卻是一瞬間如夢初醒。
他像是個被發現乾壞事的孩童般,露出無措的表情,張嘴想解釋,卻半天說不出推脫的話語,事情都是他做的,而那些傷人的話語也是出自他口。
“我不想再看見你了!”韓言聲音有些哽咽,身體微微發顫。
陸亦則有些心疼地蹙緊眉頭,微微垂眸看著面前一臉懊惱的男人,伸手將尚且還瑟縮顫抖著的韓言撈進自己懷裡。
“韓言的話也聽見了,希望黃先生有自知之明,不要覬覦本就不屬於你的東西。”
聲音冰冷無情落下,接著兩道身影便進了門,沒有人再分給黃邵嵐一個眼神。
黃邵嵐愣怔地站在門口,腦海中還是方才男人冷冽深沉的神情。
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裡蓄著許多他讀不懂的情緒,可即使這樣他還是能感覺到,那時候他如果衝上去不依不饒,那個男人絕不對輕易饒過他。
這樣熾熱的感情,怎麽可能是商業聯姻的人該有的。
黃邵嵐站在門口倚靠在自己車上,一會哭一會笑,只知道經過今天這件事情以後,自己可能就真的在韓言心裡被打上了負分。
真的沒有希望了吧......他從上學時期就暗戀著的人,如今已經是別人的新娘。
夜色漸濃,那抹火紅在庭院外停留許久,終於裹挾著寒冷和心碎疾馳而去,空留下一道殘缺的尾音。
-
韓言被陸亦則牽著手回到家,心裡還是被委屈塞滿,腦海中一片空白。
黃邵嵐怎麽能這樣?
他先是起了這樣的想法,卻又覺得這件事情似乎也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嚴重。
可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瘋狂,下午黃邵嵐和他告白的時候便攪亂了他的心情,即便後面用那樣牽強的理由一筆帶過,心中那種慌亂和不解還是始終無法消散。
可那又能怎麽樣呢,連黃邵嵐自己都裝成了不以為然的樣子,心想著這可能是他們兩個最後一次這樣開心地玩耍了,他便也努力控制著自己放下心防。
明明最後都可以真正的一筆帶過了,可黃邵嵐卻忽然像發了瘋似的指責他。
韓言不知道他想象到了什麽,或是看見了什麽,可在這樣顯而易見的指控中,心裡那點被自己藏起來的心動和卑微像是被曬在了日光底下,陽光每一束每一縷地灼傷他的自尊,好像也在警示著他自己的得不到。
而事實上呢,黃邵嵐又有什麽錯,不過是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韓言不能控制他的思想,但還是忍不住為這樣的結果感到惋惜和失望。
黃邵嵐分明知道他經歷過什麽,卻還是用同樣強硬讓人發指的舉動來激怒他。
方才他差一點就要失控,幸好.......
客廳內的水晶燈在暖風的吹拂下珠簾搖曳,燈光幾乎要灼燒雙眼。
韓言和陸亦則在偌大的沙發上相對而坐,陸亦則微微倚靠在沙發靠背上,深邃的眸子低垂,像是在思忖著些什麽。
而韓言捧著一杯熱參茶坐著,精神處於高度緊繃狀態,還未從剛才的緊張和驚慌中抽離出來。
他不知道陸亦則是什麽時候來的,有沒有聽見黃邵嵐剛才那一番胡話,於是惴惴不安的心理在身體中無限擴大,更有愈演愈烈之勢。
陳媽做好晚飯出來看見客廳這副沉重的氛圍,有些擔憂地小聲過來催促。
本以為兩人應該都得推脫一陣,可沒想到韓言先站起身去了餐桌。
她又喚了陸先生一聲,便轉身跟著韓言去了餐廳。
韓言到了家便換了一件寬松的薄衛衣,領口較大,能露出清晰可見的鎖骨和後頸。
陳媽跟在他後面,忽然注意到那白皙後頸上的幾塊紅點,忙伸手將他拽住。
“韓先生你低一下頭,我幫你看看,你這裡好像被蚊子咬了。”她的語氣中有些擔憂。
家裡的衛生她每天都會打掃,沒半個月便會請專業家政來家裡搞大掃除,按理說不應該會長這種小疹子啊,而且還那麽大,應該是稍微大一點的蟲子。
韓言聽了也很聽話地低著頭任她看,要知道他最害怕蟲子什麽的了。
那幾塊暗紅色的印記有大有小,陳媽也是經驗豐富的中年人了,仔細一看忽然想到某種可能。
她張張嘴正想說話,便聽身後的陸先生輕輕咳了兩聲,語氣中有著警示之意。
“......”這誰還能不懂了,肯定是陸先生趁著韓先生睡著的時候特意沒忍住留下的印記。
“陳媽,是被咬了嗎?”韓言綿軟的聲音悶悶的從前面傳來。
陳媽扭頭和目光深沉的陸亦則對視一眼,無奈轉過頭歎了一口氣,“沒有,我看錯了,快去吃飯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