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書將他松開,“呼吸。”
許青靄右手往後按住玻璃拚命呼吸,雙眸眩暈天旋地轉。
許青靄躺在床上,雙眸滿含水汽,睡衣領口大開,看起來脆弱而單薄。
兩隻手被掐緊按在床頭,陸黎書居高臨下垂眸看他,呼吸聲沉重而壓抑。
許青靄被浪頭高高掀起,神經痙攣絕望一般迎接砸下來的浪潮,幾乎要崩潰的一瞬間騰升的劇烈火光陡然熄滅。
他像是從數萬米的高空之上失重墜落,被重重砸向地面,接著被人擁進懷裡,救命稻草似的抓緊對方拚命呼吸。
許青靄失神許久,回過神來恍惚地眨眨眼,不繼續了嗎?
陸黎書拇指按在他唇上,“怎麽,這樣還不夠?”
許青靄羞恥地想要逃開,無意識地蜷縮起指尖,“我……陸先生我……”
許青靄咽了咽唾沫,他不是不夠,他只是太想要安全感,也不想讓他不高興。
陸黎書說:“你根本沒準備好,跟我說這種話只是想逃避過失,怕我生氣,是麽。”
許青靄羞慚低頭。
陸黎書說:“你今晚才病發,我再碰你你能受得住麽?”
許青靄有些心虛,驚訝他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理智。
“可是你……”
“這件事不著急。”陸黎書抬手在他額頭上敲了下,“我還有工作要處理。”
許青靄抿了抿唇,閃躲著視線含糊說:“要不然我幫你……用手……”
陸黎書輕歎了口氣:“我的克制力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再撩我,你今晚真的不用睡了。”
許青靄一掀被子將自己蓋住,“晚安。”
陸黎書起身先去洗了個澡,勉強壓下燥熱心火,到書房時先給秦纓打了個電話,“陸許琛的合同改好了麽?”
秦纓說:“改好了,我明天拿去給您過目。”
他給陸許琛三個月的時間等他想明白,希望他別讓自己失望。
陸黎書輕舒了口氣,給陸許琛撥去電話但沒有人接,他耐著性子又撥了一次。
那邊樂聲嘈雜,應該還在夜下花。
“二叔,還有什麽事兒啊?”
陸黎書抬眸看了眼時間,沉聲問他:“我讓你回學校,你是不是聽不懂。”
陸許琛酒氣濃厚,舌頭也不太靈光,含糊著嗤笑一聲:“二叔,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啊?”
陸黎書蹙眉,壓了壓脾氣反問:“你覺得我瞧不起你?”
陸許琛嗓音哽咽,帶著憤懣與不平,“我知道我什麽都不如你,你十九歲就能接管公司,我到現在還得靠你養活,你不就是覺得我是廢物麽!”
陸黎書厲聲斥道:“陸許琛,誰教你這麽說話。”
陸許琛知道他不愛聽這種自暴自棄的話,狠狠抹了把臉,深吸了口氣說:“二叔,你要是真疼我就讓我去拍戲,我以後肯定不花你一分錢,你就當給我爸媽一個交代,行嗎?”
“就是因為要給你爸媽交代,所以……”陸黎書頓了頓,說:“在你想清楚之前,不可能。”
時鍾滴答而過。
陸黎書回房間時許青靄已經睡著了,側臉壓在枕頭上,很乖很不設防。
他掀開被子上床,摘下眼鏡將人攬在懷裡,剛要睡著就聽見他不太正常的喘息聲,睜眼一看他額頭上全是汗,大概是做噩夢。
今晚的事也許不是他表面看上去這麽堅定,這個年齡的小朋友,會怕也很正常。
其實許青靄要承受的非議比他要多更多,他是學生,對未來的影響也比他要嚴重。
陸黎書讓他枕在自己手臂上,另一隻手在後背上下安撫:“別怕。”
許青靄很快又沉入夢鄉,陸黎書記起他怕黑,側過身將床頭燈打開。
許青靄早上醒來時陸黎書還沒起,發現自己趴在他懷裡嚇了一跳,正打算起身接著腰上一緊。
“鬧什麽?”
許青靄立刻不動了,隔了會又動了動。
“沒完了?”
許青靄趴在他懷裡,看到他下巴上長出一點胡茬,湊過去親了一下然後……
天地倒轉、呼吸散亂,許青靄徹底老實了。
陸黎書揉了揉酸痛到幾乎失去知覺的手臂,下床去換衣服。
許青靄有點心虛地問他:“你胳膊不舒服啊?”
陸黎書一臉你說呢的表情。
許青靄爬起來跟到衛生間,討好道:“我幫你刮胡子好不好啊?”
“我自己會。”
許青靄又說:“那我幫你打領帶。”
“我自己會。”
許青靄想了想,又說:“那我……”
陸黎書低頭抬起他下巴,迫使他與自己視線相對,“你到底想說什麽?”
許青靄猶豫了一會,從昨晚到現在陸黎書都沒跟他算病發和弄傷手的帳,他反而有點不安。
不會要一起收拾他吧?
“你室友打過電話來,問你什麽時候回去討論藝術節作品,我告訴他兩個小時。”陸黎書抬手看表,淡淡提醒他:“你還剩一小時四十分鍾。”
許青靄魂都嚇掉了,“誰、誰啊?那你……你怎麽跟他說的啊?他……我們……”
陸黎書無奈說:“知道我見不得人,所以說是你叔叔,可以了麽?”
許青靄松了口氣,伸出雙臂去勾他脖子,笑眯眯喊了聲叔叔然後被陸黎書拍了下屁股輕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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