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依然單薄纖細,清瘦的身材被單薄的外套包裹, 平直的肩線支撐起上半身的外套, 夜風鼓吹進了他的衝鋒衣裡。
秦東欒目送著喬延離開巷子, 進入樓道。在一層二層三層的聲控燈亮起,喬延回家開了客廳的燈後,秦東欒收回看向喬延的目光,轉身上車離開了。
小巷裡,在漆黑的車身消失後,徹底歸於了平靜。
喬延站在空曠的開著燈的客廳,看著客廳的小窗外。男人高大的身影,在進入車裡之後,就和車子一並消失在冰冷漆黑的夜裡。喬延站在那裡,目光直到車子在視線內消失後很久很久都沒有收回來。
他腦海中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事情,和秦東欒對他說的話,喬延不確定他今晚還能不能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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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東欒開車回家後,就接到了秦清的電話,詢問喬延的事情。秦東欒坐在沙發上,點了支煙,和秦清說了一下喬延的情況。
“有事。年前輔導的事情先算了。”
“這算怎麽個事兒啊,才輔導了兩個星期。不過好在兩個星期效果不錯,齊以梵成績稍稍跟上去了些。這也快期末考試了,年前算了就算了吧。”秦清稍微抱怨了那麽一番,抱怨完後,這事兒也就算揭過去了。齊以梵的事情結束後,秦清的話題又回到了秦東欒這裡,想起今天晚上的那頓飯,秦清說。
“你不喜歡聶家的小姐啊。”
秦清問完,秦東欒沒說話。
“咱媽可在你倆走後,還拽著我在那嘮叨了半個小時呢。她倒是很喜歡,但也沒辦法,你不喜歡也不能逼著你硬娶。”秦清道。
作為秦東欒的姐姐,秦清比秦東欒大了不少。她看著弟弟長大的,知道弟弟的脾性。禮貌歸禮貌,不喜歡也拒絕得乾脆。而像是他們這種家族,確實需要聯姻。但規矩死的,人是活的。也不可能說就單純把人當成聯姻的工具,也不關注他們的喜惡。當時秦清和齊以梵的父親結婚,那也是秦清願意才結的。秦東欒的婚姻牽扯眾多,可終歸還是要他喜歡和願意。
今天聶雲柔來家裡吃飯,意圖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母親極力撮合,可也耐不住秦東欒沒那種想法。
秦清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所以也算是幫了秦東欒一把,沒讓秦東欒送聶雲柔回去。
而幫歸幫,秦清也看不透自己的弟弟現在是怎麽想的。
“你這和上個女朋友都分手多久了?就沒再有喜歡的?雖說不能逼著你硬娶,但最後該娶還是要娶,時間早晚得事兒。你自己多上上心。”秦清叮囑。
秦清管秦東欒管得很松,主要秦東欒和她那個不知分寸的兒子不一樣。他成熟得很,該做什麽,什麽時候需要做什麽,他都清清楚楚,並且安排得很好。
秦東欒像是個有感情有溫度的機器,總是能在合理的范圍內稍有些叛逆,同時再給所有人以最好的結果。
對於秦東欒,秦清向來是放松的。
她這樣說完後,秦東欒依然沒有說話。而秦清看時間,也是不早了,就沒有再嘮叨。她想著剛接通電話時,聽到秦東欒手指擦過火機的聲音,最後又嘮叨了一句。
“那個煙啊,能少抽就少抽,你又沒癮,這麽晚了抽什麽啊。”
秦清嘮叨完,秦東欒這才終於出了些聲。
“知道了。”
“嗯行。”秦清稍微有些滿意地應和了一聲,道:“先掛了,早點休息。”
“嗯。”
秦東欒這樣又應了一聲,秦清沒再說什麽,將電話掛斷了。
電話掛斷,秦東欒放下手機,熄掉了指間夾著的煙。客廳裡有些繚繞地煙霧,但煙草某種程度上能讓人清醒些。
秦東欒坐在沙發上,眼睛望著落地窗外的夜色,回想著晚上巷子裡發生的事情。
他想著喬延抬眼看著他,跟他說他喜歡了他十年了。想著喬延說,他對他的念頭太肮髒了。想著最後喬延眼中帶著決絕,和他說他會離著他遠一點。
想到這裡,秦東欒的胸腔像是被什麽冷意蔓延,他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又拿了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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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延下午六點去的秦東欒的家。
臨去之前,他和阿姨說了自己晚上會過去吃飯。阿姨收到他的信息,高興地表示知道了,說完之後,還說他最近一直都不過來,以為他以後不在家裡吃飯了呢。收到阿姨發過來的信息,喬延看著手機屏幕,微抿了抿唇,收起了手機。
公交車到了站台,喬延起身上了車。
時間一晃到了十二月,北城的冬也在那場雪後越來越濃了。今天早上開始,天就一直陰著,已經陰了一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雪。
北城冬日的雪還是挺多的,基本上隔段時間就會有那麽一場。喬延坐在公交車上,看著灰蒙蒙的車外。六點多,路面的路燈齊刷刷亮了,朦朧的燈光照亮了有些灰蒙蒙的天。沒過多久,兩站很快過去,喬延從車上下來,進了秦東欒家裡所在的小區。
喬延也已經有幾天不過來了。小區裡和幾天前也沒什麽太大的變化,北城的冬日是蕭瑟的,盡管周邊的灌木叢依然翠綠,卻也有了些凜冽的味道。空氣中都是冷風,喬延朝著秦東欒家所在的單元走,等到進了單元大廳後,才將寒冷阻隔在了外面。
喬延輕車熟路地上了電梯,而後到了秦東欒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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