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死活地抬手勾了勾他的下巴,說:“別總皺眉,你也就剩這張臉不招人煩了。”
宋禹川別開臉:“別碰我。”
我輕嗤一聲:“誰想碰你。沒別的事讓讓,我要回去睡覺了。”
宋禹川沒動,過了一會兒我開始不耐煩,抬腳踢了他一下,不客氣地問:“還堵著我幹嘛?”
“祁翎。”他今天第四次叫我的名字。
“有話就說。”
宋禹川的嘴唇抿成一條薄薄的線,讓他說話他又變成啞巴。我徹底失去耐心,按住他的肩推開,說:“放心,我馬上搬走,不礙你的眼。”
宋禹川想握我的手臂,被我擦身而過避開,於是他張開的手掌在半空中頓了頓,最後握成拳垂在身側。
我回到房間,砰地關上房門。
門外安靜了很久,不知道是隔音太好還是宋禹川腳步太輕,或者他根本沒有走。
我躺在床上開了一把遊戲,半個多小時過去,門外忽然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宋禹川走了。
看來這些有錢人的時間也不怎麽值錢。
第14章
找房子不難,我不準備長住,所以要求不高,很快就找到一間不錯的公寓,唯一讓人不滿意的只有價格貴了點。
和房東打電話的時候林霧秋也在旁邊,他沉默著不發一言,不知道在想什麽。
“其實你可以住在這裡。”掛了電話林霧秋說。
“為了你們家庭和睦,還是不了吧。”我說。
林霧秋張了張口,見我好像真的沒有留下的打算,最後到底沒說什麽。
“我還會回來看你的。”我笑眯眯地說,“你不放心的話,也可以去看我。”
林霧秋輕聲歎了口氣:“禹川他其實……”
其實什麽,話說一半戛然而止。因為宋禹川回來了。
他從門外進來,身後跟著上次那個助理,路過客廳時轉頭淡淡看了我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上樓。
林霧秋收回目光,遲疑片刻,問:“你準備什麽時候搬過去?”
我想了想回答:“後天吧,房東說明天幫我置辦些新家具。”
“嗯。”林霧秋點點頭,“我送你。”
我對他露出微笑,“好。”
我回國隻帶了一個箱子,搬走那天依然只有一個箱子。
幾場雨過後氣溫驟降,轉眼有了秋天的氣息,我靠著車窗,看路邊高大茂盛的梧桐在微風中沙沙搖晃,掉落一地泛黃的綠葉。
這座城市和我記憶中大差不差,兩分鍾前途經的街角,我高中時每天上學都會路過。現在停下來的十字路口,我曾有一天獨自在路邊長椅坐了一夜。
零碎的記憶像迎面而來的風,裹挾著初秋的涼意經過我的身體,我不自覺將手伸出窗外,握了一把潮濕的空氣。
再轉頭,林霧秋正看著我。
他總是目光沉靜,周身有淡淡的疏離和溫柔,像喧囂城市中一株遺世獨立的月桂樹。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清淡的香氣。
林霧秋看了一眼窗外,問:“想起以前的事了嗎?”
“嗯,”我坦然承認,“有一點。”
“我聽禹川說過一些他家裡的事,他爺爺去世之前,一直記掛著你的母親。”林霧秋淡淡地說。
我內心毫無波瀾,笑了笑沒有說話。
綠燈亮起,林霧秋收回目光,說:“宋家的環境不適合你,離開也好。”
離開也好……我其實好奇過他這麽乾乾淨淨的人,為什麽要靠近宋家那種烏七八糟的地方,後來一想無非是門當戶對,我不在意的東西,自然有人在意。
開車半個多小時後,我和林霧秋到達我的新房子。
我特意選在年輕人聚集的地方,樓下三步一個酒吧兩步一個咖啡廳,方圓兩公裡內八個書店二十個展廳,很適合我這種生活難以自理的精神殘疾人。
現在天還沒黑,那些酒吧都關門閉窗裝良民,林霧秋看到這樣的景象,面露無奈,說:“醫生說你不可以再這麽晝夜顛倒。”
“我知道。”我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一定按時睡覺,你可以隨時查崗。”
我們兩個一起上樓,關上房門,我回身把林霧秋堵在牆角,說:“學長。”
林霧秋今天穿了一件像是綢緞面料的暗灰色襯衫,隻解開一粒紐扣,露出一小片白淨細膩的皮膚。我的目光從他的嘴唇移到喉結,最後落在那一小片皮膚上,不急不緩地問:“你知道一個追求者口中的‘上樓坐坐’是什麽意思麽?”
林霧秋的眼神忽閃了一下,沒有回答。
我得寸進尺,伸出手指碰到他的脖頸,指尖沿著他的皮膚緩緩往下,途經崎嶇的鎖骨,停在那枚紐扣上方。
林霧秋握住我的手,“祁翎……”
“學長,”我抬眼對上他的目光,“你的鎖骨好漂亮。”
說著我指尖彎曲,勾住他的領口往前一拉,林霧秋跟著傾身,差點整個人倒在我身上。
我趁勢扶住他的腰,稍一往前,輕易吻到他的嘴唇。
和第一次一樣,林霧秋的表情浮現慌亂和緊張,但沒有拒絕。
這次沒有人打擾,我可以不緊不慢地認真親吻他。
他連嘴唇也有淡淡的甜味,像果凍一樣多汁而柔軟,我撬開他的齒關,細細品嘗這一枚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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