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要足夠的刺激,足夠的新鮮感,足夠的偏愛,加上足夠的自由,才能讓我的心臟保持跳動。
說出來很自私,但我好像總是從戀人身上汲取向上生長的力量,然後無牽無掛地奔赴更廣闊的自由。但現在,我感覺到有什麽東西纏繞著我的腳踝,不是枷鎖,是一根細細的線,另一頭綁著兩個在愛裡掙扎浮沉的人,我可以剪短這根線,但他們會消失,會溺亡於深海。
“你吃準了我們困不住你,也不能把你怎麽樣,所以才這麽肆無忌憚。”林霧秋懲罰似的咬我,“是麽,小壞蛋?”
我融化在他的親吻裡,像一塊被烤化的黃油,軟軟地靠在他身上:“不是……”
我知道他氣消了,問出這樣的話,說明他已經不打算再把我怎麽樣。
宋禹川也一樣,說要把我綁到服軟為止,但林霧秋解開繩子露出我磨破皮的手腕時,他還是有一瞬間沒藏好眼裡的懊悔和心疼。
張牙舞爪的暴君,最狠的手段也不過是在床_上折騰我。
宋禹川靠過來,寬大的手掌緩緩撫摸我後背的骨骼。
“怎麽連句軟話也不肯說……”他的聲音低低的,“非要吃點苦才知道乖。”
我抓著林霧秋,咬緊牙關搖了搖頭。宋禹川的手沿著我的脊椎摸下去,問:“還可以嗎?”
“不……”
……
後來我好像睡著了,又或者累暈了。
半睡半醒間我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他親吻我的眼睛和耳朵,像安撫一隻受驚的貓。
“今天嚇到你了。對不起。”他說。
“可是,我要拿你怎麽辦才好……”
第44章
第二天上午我睡到很晚,直到眼皮被落地窗外強烈的陽光曬得發燙。我緩緩睜開眼睛,無意識地抬手遮住額頭,發現房間裡只有我自己。
身旁的床鋪似乎還留有體溫,空氣裡有乾燥的陽光和橙花的味道,掩蓋了昨夜的旖旎氣息,我坐起來,揉揉眼睛,慢慢地伸了一個懶腰。
“嘶……”
胳膊好痛。
我慢半拍的想起昨晚發生什麽,手放下來,發現磨破的地方已經貼上了創口貼。
——每次都是這樣,做的時候不管不顧,事後又來裝好人。我暗暗腹誹,下床穿好拖鞋,走出臥室迎面碰上擦著頭髮從浴室出來的宋禹川。
他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露出滴著水的胸肌和腹肌,我差點撞在他身上,被他攬著腰往上一撈,整個人撲進他懷裡,抱了滿懷的柑橘薄荷沐浴露的味道。
“醒了?”宋禹川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嗯……”我想說話,發現自己的嗓子又乾又啞,大概是昨晚叫得太凶。
我從宋禹川懷裡掙出來,和他拉開一步遠的距離,無聲地表示自己的不滿和抗議。他皺了皺眉,說:“醒了去洗臉刷牙。”
“幹什麽?”我警惕起來,“你想帶我去哪?”
宋禹川看起來並不想和我多話,面無表情地說:“洗完吃早餐。”
“哦……”
我走出臥室,看見林霧秋正在吧台倒咖啡,聽見聲音他抬眼看過來,對我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起來了,肚子餓嗎?”
我懷疑他和宋禹川串通好的,軟硬兼施,昨天來硬的,今天來軟的。
“不餓。”我故意用冷漠的語氣回答,剛說完,肚子發出咕的一聲,“……”
林霧秋笑笑,說:“去刷牙吧。”
我在浴室刷牙,聽見外面有人按門鈴,原本以為是服務生送早餐上來,但開門之後卻沒有人說話,幾秒鍾後,林霧秋平靜的聲音響起:“時教授。”
時教授?
我匆忙漱了口扔下牙刷擦擦嘴,出去看見林霧秋站在門口,背影擋著外面的人。
“時教授來了嗎?”我問。
林霧秋回頭看見我,目光暗了暗,然後轉回去:“有事嗎?”
我走過去,終於看見門外的兩個人,不僅時教授來了,那個討厭的咖啡廳老板也來了。
“我來找人。”時教授淡淡地說,“南嶼呢?”
我從來沒在他臉上見過這麽冷的表情,後知後覺地想起昨晚他男朋友好像被林霧秋和宋禹川綁了。
這下糟了……
宋禹川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臥室出來,換了身比浴袍得體一點的衣服,走到我身旁,仿佛感知不到此刻緊張的氣氛一樣,神色如常地打招呼:“時先生,傅先生。”
“宋禹川。”時教授旁邊那個凶神惡狠狠地開口,“你爺爺不在沒人管得了你了是吧,我家的人你也敢扣?”
我印象裡的咖啡廳老板雖然說話不好聽,人也散漫,但脾氣還算好,沒想到還有這麽盛氣凌人的一面,和宋禹川面對面對峙,氣場一點都不輸。
而且從他說的話可以判斷,他們兩個可能之前就認識。
宋禹川依舊面不改色,說:“昨晚情況特殊,況且我也說了不會把人怎麽樣。”
“人呢?!”
“樓下套房,放心,沒有虧待。”
二十分鍾後,六個人坐在客廳,氣氛莫名的詭異。
“是誤會,他們兩個來抓我,順便抓了沈律師。”我無奈地解釋。
時教授微微蹙起眉頭,問:“為什麽抓你?”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想了想隻好說:“因為我不告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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