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確實是時候了。

　　這些年他也不是什麽都沒做，至少知道了當年的江家現在的情況。

　　其實也沒有多複雜，就是生意上忽然出現了資金斷裂，項目內部又不斷出錯，最後終於堅持不住申請了破產。徹底地淡出了本市的富人圈子。

　　聽說，後來還負了債。

　　至於曾經的女婿，因為女兒因病去世的原因，幾乎立刻就娶了新夫人，這種時候為了避嫌根本不曾伸出援手。

　　鬱綺雲順著這幾年費了些力氣查到的地址，來到了一處看起來有些老舊的小區。

　　甚至連小區的圍牆都沒有，路邊隨處可見一些匆匆而過的人。

　　擁有著跟精致街頭十分不同的煙火氣息。

　　鬱綺雲站在樓下朝不知道哪一戶仰望，他知道的信息，只有這麽多，並不知道具體是哪一戶。

　　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相見，所以他當初隻了解到這裡就作罷了。

　　他還站在那裡聞著不知道誰家飄出來的飯菜香，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身後站著一位上了點年紀的老人，她正慈祥地看著自己，臉上的笑容十分親切。

　　“小夥子，到這兒找人嗎？”

　　老人手裡拎著剛從菜場買來的菜，和善地看著鬱綺雲的眼睛問道。

　　鬱綺雲平常是不太習慣跟人接觸的，但面對老人卻沒有半點不自在，天然地生出一點親切。

　　他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總是一派淡然地臉上是少見的不知所措。

　　老人笑呵呵地看著她，好像並不在意他的回答，而是開口邀請道：“要不要家裡來吃飯？我的手藝還不錯。”

　　這棟樓果然如外表看起來的那般老舊，僅有七層的樓高，裡面更是沒有電梯這種東西。

　　鬱綺雲莫名其妙地跟著老人來到了她家門前，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立刻告辭。

　　倒不是嫌棄這裡的環境，而是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在第一次見面的人的邀請下就跟著人回家吃飯。

　　他懷疑自己的大腦當時肯定是被什麽神秘的力量的操控了。

　　又看了一眼已經打開門等著自己的老人，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對方不是壞人。

　　老人也不出言催促，只是默默為他擺好了拖鞋。

　　鬱綺雲心一橫，就跟在老人的身後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小小的兩居室，屋內只有簡單的家具，更談不上什麽裝修，但卻被收拾的乾淨而溫馨。

　　老人將他帶到沙發旁，又給他倒了水，然後就拎著菜到廚房忙活去了。

　　因為屋子小，所以坐在沙發上就能看清老人手上的動作。

　　麻利而熟練，看起來已經乾慣了這種活計。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做出了兩菜一湯，兩個人吃倒也足夠了。

　　充滿香氣的家常菜被端上了旁邊的餐桌，鬱綺雲再一次在老人的招呼下恍恍惚惚地坐了過去。

　　“來，別嫌棄，嘗嘗我的手藝合不合胃口。”

　　老人邊說邊盛了一碗白米飯放到了鬱綺雲面前，又順手遞給他一雙筷子。

　　雖然只有兩個菜，看起來卻一點都不含糊。

　　紅燒排骨，炒青菜，蛋花湯。

　　葷素搭配，顏色鮮亮，看一眼就覺得食欲大增。

　　鬱綺雲嘗試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面前的老人。

　　他確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老人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開口說道：“叫我婆婆就好。”

　　“婆婆，”鬱綺雲從善如流地叫了一聲。

　　“哎……”

　　老人有些激動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快點吃。

　　飯菜的味道不錯，鬱綺雲少見的吃的有點撐。揉著肚子站起來的時候，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婆婆，我怕來收拾洗碗吧。”

　　既然人家留自己吃了飯，那飯後做點事也是應該的。

　　但老人說什麽也不讓他乾，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個人擠在有些狹小的廚房裡，老人手上熟練地洗著碗，洗淨後遞給站在旁邊的鬱綺雲。

　　大概是長期的孤單，對於有一個年輕人能陪著自己一起洗碗，老人表現的十分開心。

　　透過廚房的玻璃窗，鬱綺雲注意到，更遠的地方好像有一座山峰，此時他站的位置正好可以與那邊的山峰遙遙相望。

　　第20章 找麻煩

　　“那座山上有一座墓園，我的女兒跟丈夫都在那裡。”

　　老人見鬱綺雲望向那邊，擦乾淨手說了這樣一句話。

　　鬱綺雲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

　　這本該是一件十分悲傷的事，但老人的語調中卻有一股看透世事地淡然。

　　見他不說話，老人也不在意，而是示意他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緩緩地給他講了一個故事。

　　原來，老人的女兒和丈夫均已過世，老人會選擇住在這裡，除了家道中落，還有就是想要陪伴已經離開的人。

　　“這樣，我想他們的時候，就站在窗邊看看，就好像他們還陪在我身邊一樣。”

　　老人始終很平靜，但眼眶還是不可避免地紅了。

　　餐桌上擺著一個果盤，上面是紅彤彤的蘋果。

　　鬱綺雲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個老人家，隻好起身去洗了一個蘋果然後拿在手裡細致地削皮，又用刀切成小塊放在盤子裡，端到了老人面前。

　　老人慈祥地看著他，拿起其中一塊遞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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