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岷沛原來也會對別人用這種語氣說話的嗎?
李嬋娟看不見楚綿,可駱岷沛卻將楚綿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他心下還沒來得及因為楚綿表情的變化而欣喜,就看見楚綿眼裡什麽情緒都沒了。
楚綿冷哼一聲,橫眉看著駱岷沛跟李嬋娟挽在一起的手非常識相地往後退了一步,給他們讓出一大片空地。想了想又覺得氣不過,背著背上的帆布書包就想往府外走。
他才不要在駱府待著受氣。
駱岷沛眼疾手快地拉住楚綿的手腕,他一時不察手上的力道沒來得及收起來,指腹狠狠地壓在楚綿手腕內側猙獰的傷口上,他手腕一酸,額間疼處了冷汗。
“綿綿!”
李嬋娟也嚇了一大跳,乖乖地退到一邊去,把空出來的場地留給駱岷沛和楚綿。
手上的傷是真的疼,自從駱岷沛回國,楚綿養了一年多的作息徹底被打亂。他常常會失眠到很晚。原本已經收進櫃子裡的香煙又被他翻了出來,幾天的時間就已經抽完了一整條,很多時候他都神經質地覺得似乎自己皮肉下的血液也染上了煙味兒。
而他手上的傷,不知道是真的因為這些日子的惡習,還是僅僅是因為他不健康的心理作用,正在一點一點惡化。
楚綿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右手漸漸使不上勁,嚴重的時候他甚至連動一下手腕都會疼。
“放開。”楚綿聲音發著顫,伸手想要推開駱岷沛,卻被他一把捏住了左手手腕打橫抱了起來。
楚綿的體重與一年前幾乎沒有區別,駱岷沛臉上難得顯現出幾分慍怒,將自己的手臂當做枷鎖一般緊緊地將楚綿扣在自己的懷裡,讓他連掙扎的空間都沒有。
向雲錦和李嬋娟都被這動作給唬愣了,呆呆地看著駱岷沛步步生風地抱著楚綿走進了客廳,緊接著屬於他的聲音像是平地驚雷般從客廳裡傳出來,“向雲錦,去中心醫院請雲廷雲醫生過來。”
向雲錦被他這麽一吼給吼回了神,嘴裡連連應道,拉著李嬋娟就往門外跑去。
“我哥不會生我們的氣吧?”
已經走出了駱府的大門,向雲錦這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
這個主意還是她想出來的,李嬋娟向來跟她無話不說,下午從李嬋娟嘴裡聽完了她跟駱岷沛在她媽駱向英家發生的事情,向雲錦也很快地反應了過來——她母親這是在把李嬋娟當做棋子使。
她是個女孩兒,駱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輪不到她插手,她所有接觸得到的事情又被駱向英刻意地安排過,所以根本不知道駱岷沛跟駱向英之間的明爭暗鬥。可她也不傻,駱向英一年前回國太過匆忙,甚至連很多該拿的東西都沒拿,最後還是她哥哥從國外給郵寄了回來的。
稍微動腦子一想就知道駱向英是想要將李嬋娟培養成駱岷沛喜歡的那個人的替身,再見到楚綿從駱府外走進來,她心裡就有了主意,想要李嬋娟去激一激這兩個人。
萬萬沒想到,激得過火了。
直到楚綿被駱岷沛放到沙發上,他的右手還忍不住地在發抖。
駱岷沛顯然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沉著臉將他的小臂抓在自己的手心裡,大拇指在小臂上的穴位處按摩著。
這些都是他這幾天去醫院跟醫生學的。
“你的手是怎麽回事?”
駱岷沛分明記得自己剛回來那天,楚綿的手還沒有嚴重成這樣,他還能自己甩開駱岷沛的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稍微輕輕一碰都能讓他白了臉色。
他不在的那些時候,楚綿身上發生了什麽?
一想到他有可能在錦玉樓裡受到了來自別人的傷害,駱岷沛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將那些人都撕碎。
“手是怎麽回事?”
楚綿扭過頭面對著沙發靠背,鼻尖縈繞著清洗劑的香味,“關駱少爺什麽事情。”
駱岷沛知道他是因為什麽事情在生氣,小心翼翼地將楚綿的身體掰正讓他面對著自己。
楚綿的臉色在客廳大燈的照射下顯得更加蒼白了,他眼底因為疼痛而氤氳著水汽,這幅模樣倔強又可憐,像隻被主人拋棄了的小奶貓,渴望著溫柔又抗拒再一次的深陷。
駱岷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很克制地只是用手掌按壓著楚綿的額頭。
他的綿綿可不就是被主人拋棄了的奶貓麽。
“我跟李小姐沒有任何關系。”駱岷沛整個下午都在跟人談判,嗓子眼兒早就乾得能冒煙了,喉結輕微的滾動都會帶來一陣粗糲的摩擦疼痛。
“我和她中午才認識,”駱岷沛輕柔地拭去他額間的冷汗,“你不要胡思亂想。”
中午才認識,下午就把人帶回了家裡,還把自己叫過來圍觀,都被他親眼看見了還矢口否認,就是想把兩邊都吊著。
楚綿越想越覺得是這個可能性,心裡又酸又澀,不自覺紅了眼眶。
第65章
駱岷沛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自己說出的話,但是這其中涉及到他和駱向英之間的交鋒,楚綿知道的越少對他來說就越安全。
駱岷沛有些無奈地捏著楚綿的虎口,耐心地解釋道,“我才剛從英國回來,駱向英擔心我會從她那裡拿走所有的財產,所以不得已想出了要給我相親的辦法,好借此機會從我手裡奪走我父親留給我的家產。”
其實早在駱岷沛開口給他解釋的時候,楚綿就已經相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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