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麽還不出去啊?”
誰知駱岷沛突然笑著站到他身後,像是要擁抱他一樣扶住了他的肩膀,濕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耳邊。
“你腳不方便,我幫你扶著。”
第9章 捉弄的成就感
說完駱岷沛竟真的將手往下伸,欲解開楚綿的褲腰帶,他穿的是一條寬松的毛褲,腰帶解開後,褲子就往下滑,堪堪卡在胯骨處,露出他纖瘦微微向裡凹陷的小腹,以及微圓小巧的肚臍眼。
“不行!”
楚綿隻感覺背後的脊柱像是有電流竄過一樣,他連自己的傷腳也顧不上了,掙扎著想要向前躲開。
駱岷沛看他右腳快要挨到地了,也不再逗他,往後退了幾步幾乎要靠上浴室的牆壁,他手掌向前將手舉在胸前,對著楚綿說道,“好了好了,我不碰你,你自己小心點,我在外面等你。”
楚綿身體微微傾斜手掌撐在洗手台上,右腳因為翹得有些累,於是不著力地勾在左腳後,他屏氣凝神站在原地,聽見身後傳來關門聲和腳步聲,這才緩緩地輸出一口長氣。
他太害怕了。
駱岷沛如果真的堅持要幫他扶著,就一定會發現他的秘密,他因為畸形的身體已經受夠了母親和父親的辱罵嫌棄,他不希望駱岷沛也用那種眼神看他,覺得他是個傳染源,駱岷沛是奶奶過世後,唯一一個真的關心他的人了。
雖然他們相識並不久,雖然駱岷沛前幾日對他還帶著敵意,但是這並不妨礙楚綿漸漸對他產生依賴。
駱岷沛等在浴室外,胡城的初春天黑得很早,八點不到天邊就閃爍起了星星點點的光亮,從一旁的窗戶向外看,能夠看見一輪淺白彎月掛在樹梢上。
駱岷沛深吸了一口氣,他有些煩躁,從口袋裡掏出煙來點上咬在唇邊。
醫生說要他控制煙癮,駱岷沛借著這次回國的機會正打算戒煙,原本控制得挺好,可是今天事情太多,折騰得他心神俱疲,只能夠依靠香煙裡的尼古丁。
浴室裡響起楚綿的嗆咳聲,緊接著有些軟糯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咳咳……駱先生,你抽煙了嗎?”
駱岷沛用犬齒叼著煙嘴,想起胡城裡老爺太太們抽的都是水煙,一個大煙袋拿在手裡,想抽的時候就對著嘴兒敲幾下,幾乎不會有香煙這麽衝的味道,楚綿聞不慣也是正常的。
可心裡雖然這麽想,駱岷沛卻沒有將煙掐掉,而是在等楚綿開門後,將嘴裡裹著的煙氣一股腦地吹了出去。
奶白色的煙霧瞬間籠罩住了楚綿整張臉,像是輕紗一般罩在他的面前,模糊了他的五官,像是剛打完輪廓的畫,朦朧神秘。
楚綿反應不及,吸進去了大半的煙霧,嗆得又是咳嗽又是流淚的,最後只能靠駱岷沛扶著,才不至於軟了身子滑倒在地上。
駱岷沛看著楚綿因為咳嗽而泛起淚光的眼角和捂得發紅的水潤嘴唇,心裡不可抑製地升起了滿足感和成就感。
他本性原沒有這麽惡劣的,在駱家生活了二十年任誰都要誇一聲“沉穩”,到了楚綿面前反倒像個小孩子一樣,變著法子想捉弄他。
見楚綿還在咳嗽,秋嫂手上正忙著,倒了杯水就塞進駱岷沛手裡,要他遞給楚綿,誰知楚綿徑直從秋嫂手裡拿過水杯,仰頭一飲而盡,連個眼神都不分給駱岷沛。
過了幾秒才覺得自己會不會太過分了,於是扭過頭紅著眼睛,自以為惡狠狠地說道:“下次,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第10章 睡覺要怎麽辦?
駱岷沛隻覺得心口像是被楚綿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撞得他手腳都發軟。
楚綿紅著眼眶的樣子一點也不凶,如果非要讓駱岷沛形容的話,大概是氣急敗壞——像是在床上被折騰得太狠了,不得不色厲內茬地裝狠。
楚綿放完狠話自己覺得很滿意,於是扶著牆小步小步地往外蹦,他毛衣後掉著一團雪白色的絨球,隨著他的動作在腰間不斷跳躍,倒真像兔子的耳朵。
楚綿第二天還要提早去學校請假,在客廳待了一會兒後,就被駱岷沛強硬地送回了樓上的房間。
連接一樓和二樓的是螺旋式的樓梯,左右都可以上去,樓梯有八十八階,是當初駱向山特意找人設計的。
楚綿雖然看起來纖瘦,可到底也是一個成年的男生,駱岷沛抱著他往上走了一半的路程就有些力不從心了,方才司機去醫院取了眼鏡給他送回來,這會兒金屬架框的眼鏡因為薄汗不斷地往鼻梁下滑。
楚綿瞧見駱岷沛這幅樣子,既覺得好笑又有些不忍。駱岷沛雖然不是駱家正出的兒子,可也是被當做親少爺寵著長大的,現如今卻像個乾苦力的似地,抱著他上樓梯。
眼看見鏡框馬上要滑到鼻尖,楚綿伸手抵住中間的橫梁替他將眼鏡往上推了推,指腹輕輕蹭到鼻翼處的皮膚,駱岷沛覺得瘙癢地皺了皺鼻子。
“要不,請個護工來吧?”楚綿小聲地說到,二樓的回廊很長,駱岷沛的皮鞋在實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踩擊聲。
駱岷沛沒有說話,這件事如果發生在幾天前,他早就圖省事地給楚綿請一個護工來照顧他了,這樣的人醫院裡多的事,花點錢就能免掉自己的麻煩,何樂而不為。
可是駱岷沛在英國留學期間,見識過護工的不擇手段。
他剛去英國那年因為左右車道的原因,出了車禍斷了腿住院,他初來乍到不久,同學沒認全,更沒有幾個朋友,不得不在醫院裡買了護工照顧他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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