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川語氣肯定:“你氣我還需要理由嗎?你就是喜歡給我添堵,我說了會幫你找個好的,你幹嘛非要這麽饑不擇食?”
“我就要張佳萊。”我認真道。
“你說真的?”路北川望著我,似乎很不能相信我的話。
我呼了口氣,盡量語氣正常地和他講道理:“喜歡張佳萊很奇怪嗎?他雖然不太聰明,但是人挺好的,講話也好笑,我太笨了,不能交智商太高的男朋友,和張佳萊這樣的在一起,大家都輕松,相處很舒服,正好合適,而且是你自己答應了我說可以找男朋友的。”
路北川不說話了,久久地看著我,最後垂著頭離開了浴室。
我松了口氣,對於他沒有像之前一樣用暴力手段逼迫我感到十分意外。
等我從浴室出去,路北川已經不在寢室了。
胖子松開張佳萊,問我:“你們兩個怎麽了?路北川怎麽一副要哭的表情?”
我莫名煩躁,說不知道。
“你怎麽會不知道?”胖子擰著眉毛,“你和路北川好的能穿一條褲子,你不知道還有誰能知道?”
我根本就一點兒都不了解路北川,他也從來沒給我機會走進過他的心,憑什麽大家總是想當然地覺得我應該知道路北川那傻狗的所有事情?
頓時就有點兒不爽了:“他的心跟海底針似的,誰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麽?”
張佳萊聲音弱弱地:“喂你們不要吵架……”
胖子脾氣也上來了:“你和他是最要好的哥們,他對你有多好全班都看著!你就知道讓他難過,這麽不知好歹,你還是個人嗎?!”
我和他是最好的哥們?嗯,大家都這麽覺得,可是人家心裡不一定這麽想呢。
好哥們之間是平等的,可我和路北川之間,什麽時候平等過?
我總以為這些都是小問題,只要自己忍得住,我和路北川就能好好相處。
然而總有人要來提醒我:不是的,問題它存在就是存在,你怎麽忽略怎麽掩飾都沒用的。
於是我喊道:“我和路北川不是好哥們,我不配,我就是白眼狼!就是不關心不在乎他!行了嗎?!”
剛喊出口,余光就看見張佳萊望向寢室門口。
我下意識地跟著看過去,路北川走的時候沒關寢室門,門敞著。
路北川就站在門口,看著我。
他面無表情,可是受傷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寢室裡徹底安靜了,路北川一語不發走進來,拿衣服去洗澡。
拿了衣服離開衣櫃的時候,有一件衣服掉在了地上,他沒撿起來。
隔壁寢室在打遊戲,非常熱鬧。
聲音飄過來,更襯得我們寢十分靜寂。
第二天是月考,為了防止作弊,每個班都把桌子之間的距離拉到了接近一米寬,離門最近的兩組搬到了走廊上去,考生座位號在走廊上的同學樂呵的不行。
因為走廊上監考老師不會經常去轉悠。
我的座位正好是在要搬出去的那組裡面。
所以早上一到教室,我想找他說幾句安慰的道歉的話都找不到機會。
不過也沒關系,畢竟他還有燕容,燕容拍了幾下他的肩膀,說了些什麽,他扯著唇角衝燕容笑了笑。
兩人又是一陣有說有笑春光燦爛。
我把一罐本來想給他喝的旺仔牛奶給了張佳萊。
張佳萊聲音賊大:“哇對我這麽好!秦歌你太好了!”
我瞬間就感覺到了路北川的視線往這邊掃了過來,連忙把視線轉到了張佳萊身上去,兩個學渣聊起了考前的準備。
月考進行了兩天,我和路北川就有兩天沒同桌,不僅沒同桌,還一個坐在教室裡,一個坐在走廊上。
像是在兩個世界。
我竟然覺得這樣也挺好,不坐在一起就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不會吵架了。
最後一場考完,飯都沒人去吃,全在教室裡交流答案,發現自己錯了的大叫,發現自己對了的也大叫,教室裡像一鍋沸水似的。
路北川站在人群裡,不少女生去找他對答案,他答了幾個,然後眼睛朝走廊看過來。
我立馬轉了頭,慢慢吞吞地推著桌子,心想如果可以不回去就好了,我真的願意一直坐在走廊上的。
推著推著,突然就感覺輕松了不少,沒用多大力,桌子就向前走了。
一雙不屬於我的骨節分明手指修長且有力的手推動著我的桌子進教室。
全程我倆都沒說一句話,像陌生人似的。
到了最後,路北川突然推了推我的肩膀。
“你看窗外,今天的晚霞真美。”他沒頭沒腦地來了句。
兩天都沒說過話,他開口第一句就是晚霞?
我皮笑肉不笑:“是挺美的,你好好欣賞。”
說完招呼張佳萊去吃晚飯,卻不想被路北川一把拉住。
“你看看窗外。”他拉著我袖子,臉上表情非常嚴肅,臉上莫名其妙泛著紅。
窗外窗外,窗外到底有什麽好看的?我一點兒都不關心,我現在隻想去和張佳萊吃飯培養感情。
然而下一秒,班上突然有女生尖叫了一聲,緊接著全班都嘩然哇哇哇地叫著,齊刷刷看向窗外。
我幾乎是不受控制地下意識跟著他們看向了窗外。
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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